此话一出,喷火的视线立刻降临,不止柳氏还有身后的婆子,大山般的压力全部给予到她,除此之外,江月疏隐隐觉得空中另有一股凝视她的目光。
如针。
正等她细细察觉时,奇怪的目光倏然不见,好似只是她的错觉。
柳氏面色黑沉如锅底,她扔出茶杯,茶杯在江月疏脚边碎裂。
下一刻,她收拢五指,尖锐的指甲在木质桌面刮出难听的划痕声,厉声道:“好!既然如此,按府里规矩,罚三个月月钱!”
三个月月钱。
江月疏不太在意,外物罢了,但原身是个极爱钱的性子,身体残留视钱如命的本性,让她心脏涌现一波小疼,连带情绪展露了一点,她微微蹙眉。
见状,柳氏似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恶意一笑,继而道:“傅照晚那个兔崽子也没有贴身丫鬟。”
闻言,江月疏浑身一凛,不可置信地抬起眼,还有送上门的好事?
原主是伺候傅照晚的丫鬟,却不是贴身丫鬟,贴身丫鬟工作范畴是照顾主子的饮食起居梳洗打扮,原主干的多是一些打扫卫生的脏活杂活。
傅照晚本有贴身丫鬟,半年前得病死了,后因柳氏私心作祟,没再给傅照晚分配贴身丫鬟,其他丫鬟也没有毛遂自荐的,自那傅照晚的贴身丫鬟位置空闲至今。
如果能当男主的贴身丫鬟,岂不是代表,以后能有更多机会接触男主?!
离感化任务更近一步!
江月疏内里心花怒放,谨记着原主不愿吃苦的性子,她克制住想上扬的唇角,故作眉头紧锁,作出一副备受打击的难受模样。
凄惨又哀婉地道:“夫人......”
仿佛当傅照晚的贴身丫鬟,是一件不能接受的惩罚。
还没等表演完,柳氏得意地笑了一下,接着大手一挥,江月疏被柳氏的人连拽带拖,粗暴地丢出葳蕤院。
葳蕤院内,两大婆子之一的李婆子边给柳氏捏肩,边问道:“夫人,就那么放过那个月亮?”
柳氏正支着头,闻言冷笑一声,“怎么可能?”
贱婢一个,敬酒不吃吃罚酒,话都不会说,还想在傅府待?!
“那我......”李婆子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柳氏摆手,“乐儿还没有好,最近不适宜见血,再放她在外面几天,等乐儿好了,有的是时间处理,不急于一时。”
不顺着她的人,她迟早会解决,一个都别想跑!
女人眸子闪过一丝阴狠。
闻言,内室的其他下人心照不宣地沉默,心中叹息傅府不久又要少一个人了......
*
被罚的八卦像长了翅膀,很快飞到傅府各地,江月疏刚站到下人房门口,房里传来一阵阵的交谈话语。
语气夹杂浓浓的幸灾乐祸。
“啧啧啧,月亮真是活该啊。”
“谁让她平时就喜欢占我们便宜。”
“上次还偷我的钗......”
......
门上的手一顿,江月疏突然不想推开这扇门,原主的人缘竟然差到如此,同住的丫鬟不关心倒也罢了,竟然全部在背后吐槽编排原主。
“这次有她受得了,要贴身伺候傅照晚那个不详灾星!”
傅照晚一出生,额角有一块红色的胎记。
恰巧那时有一位路过傅家的仙师,断言傅照晚脸上的胎记是不详之兆。
而在傅照晚出生不久,傅严的酒楼生意一落千丈,母亲成氏也渐渐开始疯疯癫癫。
像是坐实了不详的说法。
所以,傅家一些人认为,拥有不详胎记的傅照晚是不详灾星,如昨晚傅严说让傅照晚给不详的自己积福,也是源自这个原因。
“要是让我面对灾星,我可得疯了。”
“谁说不是呢?灾星出生在不吉利的斋孤之日,能是好东西吗?我听说还因为他的八字硬,所以杀死了他祖母和生母,连无辜的晚芷都杀死了。”
“果真祸害,不过灾星搭月亮这个丑人,倒也配.......”
轰——砰!
门猛然被推开,一袭水蓝色挽着双髻的少女立于门槛前,神色淡淡。
背后说人坏话被抓包,三个坐在椅上的同衫少女面面相觑,瞬间哑言。
江月疏慢悠悠迈入门槛,视线从三人中互相扫过,望着一地的瓜子壳,轻笑一声:“说啊,你们怎么不继续说了?”
原主虽然十四岁,可发育的好,身高抽长得比同龄人快,接近一米七,兼之她现代的年龄阅历,气势十足,肃起脸时,不像丫鬟反倒像个上位者。
顷刻之间压迫力似海。
三人顿时被她唬住。
江月疏心下冷笑,在背后说人时小嘴巴巴的,当面却又不敢,磕着瓜子讨论着别人,瓜子壳嘎嘣一声,恶毒的话语脱口而出。
暂且不提原主,就男主傅照晚,原著后期的他是不太正常,疯批的很。但现在还是个孩子,什么错事也没干过,在她们嘴里竟成“杀人凶手”?
她现在强烈怀疑,促成男主成为疯批的原因之一便是周围人恶意的指指点点。
忽视如鹌鹑的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