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搁了一会儿，乔伊是卡点到的，一下了飞机到实验室，果不其然被臭骂了一顿。
乔伊低头，尽量不抬头让教授看到自己的笑容。
教授没看见乔伊憋笑，他当乔伊认错态度还是良好的，于是放过了她。
一旁刚记录好新一轮数据的师姐瞥了她一眼，游移的目光落在乔伊唇上磕破的位置。
“哟，挺激烈啊，”教授一走，师姐双手插兜，意味不明道。
乔伊换好衣服，手轻轻碰了碰伤口，笑笑没说话，算回答了。
师姐皱着脸，挥去恋爱的腐臭气息，“切，下半年我也谈一个这样的。”
“你从哪谈一个竹马，”乔伊一边洗手消毒，一边面不改色地怼回去。
师姐：“……”
受不了了。
师姐白她一眼，忙自己事去了。
乔伊也回归自己的“工位”，光是把欠下的实验补了还有记录就费了她将近半天。
回来的第二天，乔伊看了看时间，“怎么才过去两天，我以为都一周了。”
“恋爱使人盲目，”师姐递来一句。
“嗯，我也觉得，”乔伊点着手机里陈旭发来的语音，挑眉微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
师姐：她就多余这一句话。
“你真谈了？”
乔伊懒懒回她，“废话。”
师姐戳戳乔伊，心里忍不住好奇，“怎么表的白？”
“你送玫瑰花了吗？多少朵啊？99朵？还是520朵？你们是表白后亲的嘴还是表白前？”
乔伊再次面对轰炸：“……”
但第二个问题乔伊注意了一下，“玫瑰花没送。”
那天乔伊甚至没想过能见到陈旭，更何况表白还吃到肉了，她原本打算是两年待满后再表白。
“我听说谈恋爱要从一束花开始呢，”师姐无意调侃了一句，“不过也没关系，你家那位不还是被你骗到手了？”
乔伊没回应，拿手机搜了搜。
风水轮流转，当初乔伊被李苏禾和陈煜川轮流轰炸，如今陈旭成了乔伊信息轰炸的对象。
早上一醒来，按照陈旭那边时间发了晚上好，还要补几句，她现在是早上，又吃了什么东西。
陈旭也一条又一条的回她。
在这种恋爱方式下，享福的是乔伊。
唯一受伤害的人是乔伊师姐。
半年里，师姐受尽荼毒，巴不得剩下的半年快点到来，送走乔伊。
在师姐日复一日的期盼中，剩下的半年到了，乔伊揣着一箱行李回了国。
不过她提前了一天回来，剩下的都交给了师姐。
回来的时候是凌晨两点，乔伊和陈旭父母报了团去旅游了，家中没人，她自己带了钥匙开门。
洗完澡给夜猫子李苏禾发了条消息，才睡了过去。
一早醒来，乔伊看了会儿电视剧，刷会儿手机，也就这么过去了。
下午两点是原本接机时间，陈旭一点就收拾好打算出门。
整理好后他走到街道，准备打个车走，打到车前几分钟，有一只手先在界面上给他退出了软件。
陈旭皱着眉离远了一点，又看清是乔伊，“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太想见你了。”
乔伊实诚回他。
***
两人沿着街道一路走，一直走到了初中校门口。
此时还在放暑假，只有一个保安还在看门，保安还认得两人，照片都还挂在荣誉栏上。
顺利进入后，两人谁也没说话，就跟散步似的。
微风徐徐，燥热的气息顺着风息袭来。
乔伊的目光没有偏离前路，只是声音响起得很突兀。
“你知道吗？我喜欢你好多年了。”
陈旭只是脚步顿了下，他其实知道，察觉这份喜欢是在高二那年，现在算起来也有六年了。
“从第一次见你，到现在，”乔伊一边掰着手指，一边平淡的说出这句话，“如果要算上我只是懵懂的年纪，那样的话，是整整十七年。”
乔伊说这番话的时候，连脸色都没怎么变，完全不知道这番话在陈旭心里掀起了多少风浪。
十七年？
他和乔伊总共认识也就……十七年。
但是第一次见面他不是才幼儿园吗？
乔伊察觉出了陈旭的疑惑，淡淡解释。
“所以我说，如果算上我还懵懂的年纪。”
第一次见面时，因为不知道陈旭为什么哭，但是看着陈旭哭，她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难受，所以她就用最喜欢的两颗糖换陈旭不要哭。
后来她又偶然从陈旭母亲口中知道，陈旭有洁癖，所以她随身携带湿纸巾，这个习惯直到现在也没有改。
面对陈旭难过，她会把她剩下的三块钱全都拿去买一堆零食，只为了哄陈旭不要难过。
陈旭没得到的小红花，她不仅悄咪咪做了，还每天一个。
伤了陈旭，她嘴上说着不在意，却每天晚上跑到陈旭窗户下，最后还放下她最爱要的脸面。
冬天里小人牵着手的简笔画上，是乔伊幼稚地添了一个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