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术系人少,加上需要学习的课程复杂繁多,她们经常会跟着别的大班一块上课。
课表排得密密麻麻,算上转移教室的时间,今天下午颜钰可能连喝水的时间都抽不出来。
“累了吗?”说话的是御术系的前辈程湘。
御术系毕业难度高,日常课程又折磨人,很多人就算好不容易考入学了,也不一定会坚持到毕业。
程湘入学已经十五年,她的前辈和同学,不是已经毕业就是中途退学,就算有几个例外也休学出去赚外快了。
“没有。”颜钰合上书本,“等下是体术课吧。”
“对,今天是室内训练课。”程湘平时话不多,但对颜钰这颗珍贵的御术幼苗却十分亲切,“要我帮你请假还是和之前一样旁听?”
“当然是旁听。”颜钰拿上纸和笔,“郁大老师的课怎么能错过。”
“也是。”
但其实程湘不怎么喜欢上体术课。
她就像班级里回回考前三但次次体测挂科的那类学生,偏科严重,体术课的课前跑圈就能把她累得够呛。
这就导致,她每回看见郁茯桑那张脸,就下意识地浑身难受甚至想吐。
这是同类学生的通病,且这个群体比想象中要庞大,也是郁茯桑每次都少林百竹几票落选“御灵最受欢迎老师”的原因。
程湘推着颜钰到体术课场地,还特地给她找了块阴凉视角好的地方停下,“这里应该看得比较清楚,水在边上,渴了记得喝。”
颜钰觉得自己自从受伤之后,御灵的同学对她比以前热情百倍,殷勤程度仿佛她不是伤了腿,而是变成了生活不能自理的婴儿。
“好,你快去吧,前辈。”
郁茯桑的脚步总是和上课钟声前后差不过三秒,好像早一分钟到教室能要了她命似的。
恰好今天这趟课教的是上肢训练,颜钰偶尔也能挥着手臂动两下,找找感觉。
等到郁茯桑找人做示范的时候,她就埋头看纸上的笔记,其实她写的很少,大多是简单的人体图,文字类的东西在脑子里过一遍就能记住,但体术狡猾就狡猾在,就算你把书上的东西全记住了,也不一定能做得好。
所以颜钰就通过对比郁茯桑和其他人的动作,来分析招式的有效发力点、出招角度,随机应变的反打等等细节。
她一旦钻入到某个东西里研究,就会十分专注,耳朵里虽然还听着郁茯桑讲课的内容,思绪却完全在另外一个维度。
等到外头下课的钟声想起,她才恍然回过神。
同学早已经饿狼似的朝门口扑了出去,只有程湘不紧不慢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朝她走来。
“走吗,还是说要等你家族的朋友来?”
“我想留下来练习一会儿。”颜钰抬头对她说。
“也行。”程湘点点头,“笔记这些我帮你放到教室吧。”
“没事,我之后自己拿,前辈你快去吃饭吧。”
“那好吧,你也别练太久,自己也要记得吃饭。”程湘指指她,“整天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类似的话颜钰听过上百回了,只能笑笑了过。
程湘走后,训练场内就只剩下她和靠边喝水的郁茯桑。
她头发今天被盘起来,修长的脖颈高高仰起,喉咙微动将水喝下。
不得不说这体质让人羡慕,前前后后运动快两个小时,脸上却没有一滴汗,连气儿都不喘。
余光看见对方朝自己转来的脸,颜钰却不主动搭话,反而移动轮椅走到最后一排的木桩上,将高度降到最低,让自己即便坐在轮椅上也能够得到,随后她挽起袖子开始练习课上的内容。
真正上手和纸上谈兵的感觉确实不同,但好在她已经开始适应这样的学习方式,通过模仿郁茯桑的动作很快就找到发力的窍门。
不一会儿馆场里便响起“砰砰砰”的撞击声,她两条细瘦的胳膊在木桩间来回打招,速度很快力气也不小,撞得训练桩直摆晃。
约莫过了半小时,在她以为郁茯桑待不住要走的时候,对方终于出声了。
“不走?”郁茯桑两手横在身前交叉,站在颜钰身后,“前些天倒是没见你训练这么积极。”
她要看不出颜钰是找自己有事那才真的怪了,毕竟从前看见自己就恨不得立马掉头就走的人,今天却破天荒坐着轮椅也要留下加训。
郁茯桑原本是想等颜钰先开口说说今天这番举动的目的,没想到她倒是犟,自己不说话她也不说,只一直闷头打着。
“今天您课上教了很多,我想多练练,让身体快点记住要领。”颜钰目光看向她,“刚才练得还算合格吗?”
她眼神单纯,好似真是个求知若渴的好学生。
“听真话还是假话?”郁茯桑弯腰,胳膊虚虚地撑在她轮椅的椅背上。
颜钰有些不太舒服地挺直身体,拉开一些距离,“当然是真话。”
“真话就是……”她故意拉长了尾音,见颜钰表情没什么变化又很快觉得没趣地接上,“和她们比你算悟性高的,力度和技巧都有很大进步,但是揍我,差远了。”
“是吗。”颜钰将木桩的高度升回去,“那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