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猩红着眼睛,胸膛剧烈起伏,不断调整呼吸,竟缓缓笑了,“季珹,你最好祈祷,你能关我一辈子!”
“如你所愿!”季珹在他耳边,声音轻慢,“有何不可!”
他似是享受着蒋君临的愤怒,这人一直在骗他,语言是假的,情绪也是假的,可撕破脸后,至少一切都是真的。
他不再是一个冷冰冰的机器人,不再是从容淡定的蒋君临。
他也有愤怒,他也有感觉到痛!
季珹又疼,又爽,既痛苦,又享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他已不知道该怎么和蒋君临相处,相爱既已无望,那就相杀吧!
彼此折磨,也好!
尼克看着季珹筋疲力尽地出来,忍不住说,“主子,爆炸是一件空屋,又不是真的杀了蒋总的人,你何必要折磨蒋总呢?”
“你也觉得我疯了?”
“属下不敢!”尼克轻声说,“属下看着你和蒋总恩怨纠缠这么些年,蒋总吃软不吃硬,你越是折磨他,越不能如你所愿。”
季珹摔在一旁,这是山顶上的别院,真就狡兔三窟,季珹看着壁炉里的火,眼睛微红,“吃软不吃硬……我还不够软吗?”
他还不够卑微吗?
尼克还想说什么,季珹怒,“出去!”
“是!”尼克不敢有所言语,转身出去,季珹打开桌上的白兰地,一口气灌了三倍,他并不是千杯不醉的酒量,三倍白兰地下肚,脸就红起来,眼角因酒气熏得暗红。
借酒浇愁是他最看不上的一种行为,季珹仍冷眼看着一个酒鬼掉下河,目不斜视,他并不可怜那些因喝醉而出事的人。
人的生存模式,决定了他的行为模式,遇上不顺心的事情,喝醉闹事,或者喝醉出事,本身就是不负责任和弱者的行为。
可他终究成了他最讨厌的一种人。
尼克在窗外看得心急如焚,主子,你失血过多,不宜饮酒。
被关在暗室的蒋君临,比季珹好不到哪里去,爆炸的画面在他脑海里不断地盘旋,他束手无策,小狼崽想关他的心,挡都挡不住,每一处住所,都有一间暗室。
前日,他故意再一次用戒指挑衅他,季珹终于把戒指带出暗室,蒋君临没想到他那么快就发现了玄机。
这枚定位器是国产刚研发的,说来也巧,虽是国产研发,仍是有一些合作的技术,所以在巴黎完成,他收到戒指的同时,也收到了定位器,这定位器非常薄,又小巧,放在哪儿都不合适,蒋君临最常用的饰品是手表和胸针。
胸针要分场合,且不能每天都戴一枚胸针,那就只有手表,可放在手表里,太过显眼,一旦出事,手表会先被丢弃,他思来想去,只能发在戒指里,大小正合适,他把宝石扣下来,藏了定位器,再固定回去。
市面上的定位器几乎没有能放到这么小的戒指里的,不易引人怀疑,蒋君临也没想到季珹会这么敏感,发现了端倪。
可戒指的设计被破坏了,也就无法复原了。
说来说去,他和季珹相知相杀多年,知己知彼!
最了解你的,不是枕边人,是你的敌人!
可他是枕边人,又是敌人,彼此太过了解,蒋君临盛怒后,冷静下来,他不能再走错一步,已经一个半月,三个月内,他必须要恢复自由。
小瓷……不是陆知渊的对手!
极道暗网,绝对不能毁在他手里,这是国家的重托,也是家族的责任!
蒋君临试了试手铐的硬度,抬头看了一眼头上的监控,目光微冷。
顾瓷接到诺斯电话时,非常意外,“没人?”
“人去楼空,主子应该被关在暗室,刚被人转移。”诺斯医生说,“冰箱里有一堆做佛跳墙的材料,一定是他们!”
顾瓷也心中有数了,“方圆五公里,地毯式搜索,我就不信找不到!”
“会不会惊动季珹?”诺斯医生担忧说,“我怕触怒了他,威胁到主子的性命。”
“你刚说暗室里监控开着?”
“是!”
“监控既然开着,季珹就把你们的行动看得一清二楚,如果他想杀你们,一定会动手,为什么没杀呢?”
诺斯医生说,“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确定人去楼空后,我很快带人出来,就是怕出什么事情。”
“投鼠忌器!”顾瓷说,“派人地毯式搜索,阵仗越大越好。”
“为什么?”
顾瓷冷笑说,“季珹走得太急,一定走不远,必然就在附近,我们地毯式搜索,阵仗搞大了,他才会转移。”
只要转移,哥哥就有机会!
二十四小时监控,又被铐着,不管你有多大本事,肯定难逃一劫,一定要让季珹带着蒋君临动起来,不能让他一直被关在一个地方!
“我明白了!”
环球中心,陆知渊对季珹的所作所为了如指掌,“你需要转移到远一点地方,你离开不到半个小时,他们的人就找上门,料想也知道,你一定走不了多远,他们一定会地毯式搜索,你在山上躲不开,我有一处住所,你先带人过去。”
“明白!”
陆知渊和季珹刚结束电话会议,黎江说,“三爷,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