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黎看他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忍不住问,“你们这么高调,不怕被棒打鸳鸯吗?”
季珹是怕被棒打鸳鸯的,特别是蒋君临出事的那段时间,季珹轻笑,“我想要分手的那段时间已经过去了,那段时间他出事,我特别难受,心里很明白,如果没有我,他的人生花团锦簌,平步青云,也不会有任何磨难,有一名作家说过,相爱的人不必在一起,只要能偶然相见,知道他活在某一个地方就好,可我不怎么样,我来世上走一圈就想要按照心意过一辈子,我不想和心上人偶然相见,只能远远看一眼,看他结婚生子,平顺过一辈子,我想要谁,就要抓到手里,生离和死别,我会选择死别。后来我就想明白,其实很多事情,你退一步,别人就进一步,就像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只要你目标坚定,勇往直前,你的敌人也会因你的态度而退却,我有恐惧,也有弱点,可我豁得出去,谁都有弱点,有牵绊,就比谁比谁更愿意放手一搏,赌一把赢了就是一生顺遂,输了,我也没什么可失去的,只要我越坚定,别人就越退宿,很简单的道理。”
想明白,并不容易,可一旦想明白了,他就不会再放手了。
生离和死别,若是二选一,他选死别,不要生离。
痛痛快快地活一场,死后尘归尘,土归土,他本就孑然一身,无牵无挂,活得畅快就行,不必瞻前顾后,他发现他越是这么坚定,蒋君临就越安全。
季珹看着手上的戒指,这辈子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不会主动放开。
当年给了一枚戒指,蒋君临别有心计地戴上,差点造成他们死别,如今他是心甘情愿地戴上,他这一生都没什么遗憾了。
“你想不想人生更完美一点?”容黎问。
季珹,“?”
“你父母的线索,查出一点眉目了。”
季珹笑容一敛,静默片刻,“不必查了。”
容黎挑眉,“你确定?”
季珹轻笑说,“我的人生不需要他们了。”
季珹的身世查了很多年,都没有眉目,季珹五年前就放弃了,容黎最近闲来无事就顺着当年陆知渊挖都线索查了一下,季珹当年是被丢在街上,他被丢在街上时,年龄太小了,本就记不住太多事,再加上头部受过伤,记忆也有损,当年摄像头也不像如今到处都是,查起来非常困难,只能去找当年一些旧报纸,当年季珹被丢到街上时,穿戴很好,穿是品牌当季的童装,陆知渊就曾和容黎说过,季珹从小到大就长得漂亮,家里不缺钱的话,为什么要丢了他,若是私生子,养着又不费劲,成才还可以帮衬家里,总归有血缘关系,仇家报复的可能性比较大。
季珹就因陆知渊这一句话,心想着父母或许不是故意丢了他,所以查了挺多年,可惜线索挺少的,查到后来线索也断了,季珹也就不在这里耗费时间。
季珹的长相没有混血基因,是纯东方人的长相,所以他们一直调查重心都放在华人圈里,且在季珹有记忆的那座城市开始查,他一个孩子在街上流浪很是罕见的。
“小珹,我在M国长大,一个三岁的孩子在街上流浪,警察看见了,绝对不会不管的,你会被送到福利院去生活,不会一直和流浪汉在一起生活。”容黎说,“我们一直都没想到这一点,你流浪的那条街是富人街区,收税很高,巡逻很勤,不会一次都没遇上巡警,你也不会一直在街上流浪。”
季珹也曾想过这一段,可要从那边的系统里查起来太麻烦了。
这么多年,工作调动也好,离职也好,很多人都寻不着,很难去查,容黎说,“我托布朗恩查了那条街的巡警,有一名警官还有印象,当年的确是有人打过招呼,不要管街上流浪的孩子,这件事他印象特别深刻,有一次他巡逻时应该见到你,想要把你带回局里,然后送去福利院,然后被拦了。后来,你流浪到另外一座城市,他也没再见到你,很长时间内,他都很内疚,以为你已经死在哪个角落里。”
季珹脸色奇差,“若是仇家报复,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要放到街上去流浪?”
“或许你太小了,许多人十恶不赦,道上规矩都很遵守,孩子,妇孺和孕妇都不会动,放你在街上,或许是自生自灭。”容黎蹙眉,“只不过有一点很奇怪,我查了当年的报案记录,又没有一个人报过失踪案,这件事疑点很多,第一,如果是仇家报复,你的家人一定回去报案,为什么没有记录?有没有记录被抹掉了?第二,如果你是私生子,被故意丢到街上,你的母亲也一定会报案,除非他们都不在了,你又无足轻重。第三,是谁有本事能让那条街区的巡警都漠视你的存在,小珹,如此大费周章就证明你的身份并不是无足轻重。我暂时只能想到这几点,查不查在你,若查你的身世,让布朗恩去查,我也有点不放心,如果你想查,我会派信得过人慢慢去追查,当年不会只有一个人有印象,只要钱给得够多,细节就能挖得够多。”
季珹坐在窗边,像是一尊雕像,查吧,这么多年过去,有什么意义呢?
如果真的想找他,这么多年,总不会一点消息都没有。
别人的孩子丢了,十几年寻子,跑遍天南地北,哪怕生不见人,死不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