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每天都在过着双重人的生活。
白天穿上通勤套装是都市白领,行走在精英管理层,与各形各色自诩为上流人士的人打交道。夜晚脱下精致的高跟鞋换上廉价的夹角拖鞋,咔咔哒哒,又是烧烤摊的学生妹。
有的时候生存的选择往往不是体面与炙眼,而是金钱与面包。就像是都市的人永远不会依靠着爱情而活,他们会期许那些可望而不可及的情感,却永远不会对毫无利益价值的东西多加注一分心思。
都市的生活每天都是缤纷而绚丽,而都市人却每天都寂寞且空虚。
我看着落地窗外缀成一片一片的朝霞,初秋早晨的光散在玻璃上,留下一层一层如同愁绪般的薄雾。
我伸手在玻璃上画了一个爱心,结果手指还没有画完。爱心的痕迹就已经在玻璃上消散了。
我看着空洞的玻璃,忽然就emo了。
人好像就是这样,彻夜未眠到了早上,翻翻旧照片又想起了以前。
那时候的曾安淳还不是现在的曾安淳,那时候的景懿也不是现在的景懿。
所有的那时候与现在相比都显得单薄而支离破碎。
我记得,我的大学时代,其实并不太认得曾安淳这个人。
我是新传院,他是法学院的。我们本来就是没有交集的。
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交集,那就是我要上课的时候会经过他们学院的教学楼。
文科系的几个学院虽然挨在一块,但也不至于能天天见面。
本来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去的两个专业居然有一次和在一起上大课,还是学期必修课。
必修在每个莘莘学子心中那是毋庸置疑的重要!
听说是校课制度改革,也不懂是真是假。
官方消息说的是舆论学与法学渊源颇深,两个专业连上大课让大家了解一下[法律是道德的最底线,道德是法律的上限。法中有情,情中有法。]
反正,我是大课上了小半学期,才认得刑侦法的曾安淳。
曾安淳是那天上大课唯一迟到的却没有挨批评的学生。
在乌泱泱的一片人当中他脸不红,步不抖,身不歪斜。稳稳当当地穿行在阶梯教室的过道间,如过无人之境。
至此我认定此人脸皮一定及其的厚,才可以这么淡定自如!
那时候的米江还只是睡在我隔壁床铺的普通室友,我们的关系也仅仅只局限于一起去食堂干饭的‘饭搭子’。
有一天,具体几月几日未知,大概是秋风已起的时节。
北京忽然打了霜扣,冷空气突然袭击,我们以为秋老虎还盛,都被突击得措手不及。
而下场就是整个寝室都感冒,我是唯一幸免于难的。
至此给五个病号打饭的任务落在我的头上。
屋漏偏逢连夜雨,好巧不巧第一天开始打饭生涯就开始冒起大雨。
我匆匆忙忙赶去食堂,一手提拎着饭盒,一手拿雨伞。
两只手紧张的都不够用,一边怕饭盒被雨水打湿,一边怕自己被淋成落汤鸡。
等我好不容易跑到食堂,里边已经人满为患。
“借过,借过。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我鹦鹉学舌一样重复着一句话,在人群里杀出一条‘血路’,勉强挤到里面。
打饭的队伍老早变成了蛇形走向的长龙。一眼望不到头,龟速移动。
我忽然觉得我来食堂打饭是个很错误的决定。早知道不能给她们省那几块钱,直接叫外卖得嘞。
唉……
真是……为什么非得要省那几块钱呢。
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就得花钱请专门的人干专门事。
眼见着外头雨越下越大,那个老天爷啊把积攒了一个夏天的眼泪都留下来了,可怜我们这些老百姓啊。
我实在进不得退不得,异常尴尬。
等我排上取餐,那些个姑奶奶点的什么醋烧里脊,糖醋鱼也不会有了。
“啊——”
“你干嘛啊?别推我!”
“有老鼠啊!”
我不知道是谁突然惊叫了一下,人群的目光瞬间被吸引。
“老鼠!什么老鼠!”
“食堂有老鼠!”
“让我看看,哪里来的老鼠!”
一下子整个食堂都炸开锅了。
大学生是清澈又愚蠢,但不代表他们可以轻易接受食堂有老鼠这个食品安全事故。
突然看见一个灰格子衬衣洗得发白的男生跳起来,手上揪着一只比他衬衫颜色还要灰的老鼠。
我听见有人议论,“那不是刑侦法614的曾安淳嘛?”
“我的天呐!他竟然徒手抓老鼠!那么脏的老鼠啊!”
“天哪,是活的!活老鼠!还会吱吱叫呢!”
“我的妈耶!学法律的胆子这么大吗?”
“果然是法学勇士!”
我张望着,看见那只老鼠扭动着肥硕的身躯在那里吱吱叫苟延残喘。
我惊呆了!
我第一次见活捉老鼠的。
可怜的鼠鼠哇,被揪住了!
这个人,胆子真的很大!不是一般的大。
我一直以为曾安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