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她握住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然后很快地对我和米酒讲道。
“我出去接个电话。”
我看着米江匆匆忙忙的身影,心里一道异样划过,但我并没有往心里去,可能米江有事情吧。
“我原来一直听阿江提起你,也想象过景小姐的样子.......”
米酒的声音忽然拉回我的思绪,我回过头看他,他的笑带着几分歉意。
“你不介意吧 ?我....这样说起你?”
那温文的笑容,恰到好处的绅士,那双晶莹的瞳孔望着我,闪闪发亮。
我摇摇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出于礼貌给予他适当的好奇,顺着他的意思问下去。
“那我跟你想象的一样吗?”
他摇摇头,“不一样,但是好像又一样。”
“怎么说?”
他怕我误解,只是莞尔笑了笑,解释说,“你比我想象中要更活泼开朗一些。”
我心下微愕,满头黑线。
什么叫更活泼开朗一些?
不会是米江对他描述了些什么吧?
难不成米江跟他说我是个“老阴B”?
这个话题不过谈了两句就带过了。
毕竟是初次见面,这种当面评价的话抹不开面子去讲也属人之常情。
我只是很好奇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当然还不等我问出口,他倒是直接切入了今天的正题。
“景小姐,阿江说你刚从澳洲回来,也不知道你现在对国内的媒体行业了解有多少呢?”
他微笑地看着我,谦卑有礼。他这样温和,时间久了让我觉得有种错觉,是不是已经变成一种习惯性的有礼了?
他让人感觉如沐春风,也许是出于家庭教养又或者是学识涵养,但总不过只是一层皮而已。
俗话说得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同人不同话,不同人不同皮罢了。
当然也许真的是我把人想的有点坏吧,可能人家真的只是温和有礼而已。
可我却忍不住想要撕下别人伪装的面具,或许我才是那个坏人。
“如果一定要把现在国内的媒体时代做个划分的话,以媒体1.0看作微博,那2.0就是微信自媒体,3.0是短视频,现在已经是3.0的后期了吧。自从网络四通八达以后,纸媒、广播、电视都已经逐渐走向了没落。
媒体这样的东西,更新迭代的太快。尤其是现在的‘快餐式营销’,都在追求高效化、碎片化,填鸭式占据人们的所有时间。好像一股脑地装满,恨不得一下子把饭喂入小孩嘴里,反而失去了信息筛选、甄别所产生的公信力。
连媒体这样的东西都已经成了快销品了,更何况是把舆论变成吃瓜呢?以前我们说‘人言可畏’,现在是‘网暴可耻’啊,不过是形式改变了,从实际的唾沫星子变成了虚拟的‘道德绑架’罢了....”
我截住话头没有往下说,看了看米酒。他没有说话,脸上的神情褪去了之前仿佛渗透进毛孔般丝丝缕缕的笑,剩下的只是严肃。
我现在觉得他和曾安淳一点也不像了。
褪去那层微笑的壳,他的底色是肃穆,那种对人对事都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严肃。而曾安淳的底色是冷淡,近乎到冷漠的冷淡。
“那你觉得现在这样的行业现状是好是坏呢?”
他把问题一下子抛给了我,我笑了笑很自然地回道。
“谈不上好与不好,只能说利弊。归根到底,媒体所产生的是娱乐产物,既然是娱乐那就是诞生于大众,服务于大众的。大众觉得喜闻乐见,那或许某种程度来说就是好呢,这种好也就是所谓的‘利好’吧。但从我个人的角度而言,我并不赞同现在媒体行业普遍存在的‘娱乐至死’这个现象。因为娱乐而去娱乐,博取眼球,压榨观众,并攫取高额的利益,这本来也就是一件不符合逻辑的事情。当然,可能我的想法确实比较泛泛,没什么可考性,不过是个人的观点罢了。”
我摊摊手,接着道,“咱们在这里讨论起来,也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蚍蜉难以撼大树。这个道理我还是懂得的。”
原则上我只是把他抛出来的这两个问题当做是私下讨论的一个结果。
所以把自己摘出观点外,希望他别放在心上。
米酒点点头,他蹙起眉头,转瞬放松表情,粲然一笑。
“咱们倒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那一笑倒是晃了我的眼睛,那舒展开的眉目里再也没有了曾安淳的影子,舒朗大方的神色里坦坦荡荡。
我想也许这个才是真正的米酒吧!
那一晃而过的影子,可能只是我多心看走了眼吧。
“我之前听阿江说你在澳洲是做时尚编辑的,想不到对于针砭时弊这一套并不像是很久不在国内的人啊!”
米酒的话像是极大的赞许。
可我偏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这话是褒还是贬?”
我笑了笑,意味不明地看着他。
他满脸不可置信,想不通我居然误会他了,张口就解释道。
“当然是夸你的啦!我可不敢损你!要是阿江晓得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