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笙?”
我念着她的名字,饶有兴味地看着迎面走过来的女子。
眉目那样清淡,如烟如水像江南水乡的雨但又没有雨那样的朦胧缱绻反而多了几分凛冽的美。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此时此刻的杭笙或者我印象里的杭笙,那么就只有——
素雅。
是的,杭笙是一个素雅的女人
周晓殷看见了杭笙,吃惊的神情里还带了几分殷勤和尊敬,她走过去挽起杭笙的手很热络地攀谈。
全然没有顾虑到她身旁还有一个我。怕是我在她眼里只是空气罢了…
我不禁摇头自嘲,什么时候居然这么关心起别人对自己的看法了?
我摸了摸鼻子,自讨没趣。
“景小姐?”
倒是杭笙忽然开了口。
她的语气里没有带疑问,但是声音轻的很,好像是有几分吃惊的意思。
她见我手捧一大束玫瑰,疑惑道,“买花?”
我一愣,忙答道,“哦,是的。”
杭笙蹙起眉头,走到我近旁,目光落在花上,声音却是朝着周晓殷,“晓殷,你怎么给客人包的?都散了!”
语气不见威严却是冷淡至极,我顺着她的目光去看花捧,系着的麻绳可能是刚才和周晓殷争执的时候散开了。但也没什么大碍,还是可以拿的。
只是她这样不近人情,未免有些苛刻。我转念一想大概平时的时候对于花店的事物她一定是尽善尽美、精益求精。
周晓殷瘪着嘴,样子很不开心,“这不是我们店的花!包不包关我什么事!”
她埋怨的声音传入杭笙的耳中。
杭笙微蹙了眉头,拿着花看了一眼,讲道,“你自己来看看,怎么不是我们店的花了?”
周晓殷闻言过来,很是不服气,“姐姐你看这里——”
她指着花束的下摆,“这个绳结的系法本来就不是我们店上用的!”
我心下一怔,恍然明白为什么周晓殷刚才很笃定这束花不是他们店里的了。原来是因为绳结的系法不同啊!
我定睛一看,又觉得也没什么不同嘛!大部分花店不都是这么绑花的嘛——大大蝴蝶结,然后飘扬的长丝带?
我很疑惑,开口问杭笙,“这真的不是你们店上的花?”
我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是不是不准确。按理说不太应该…
我的直觉告诉我上面打的水印标识就应该是她们家的!
果不其然,杭笙解答了我这个疑惑。
她绑好带子把花束递给我,“不好意思,大概是晓殷不太注意。送出去的时候没有扎好…”
我一听,果然是她们家的花!
转念一想,送出去?
果真是有人订的?
是谁定的?
我神情激动地握住杭笙的手臂,殷切切地看着她,“那你…知道买花的人是谁吗?”
话音一落,我才惊觉自己太过于失态。
也是一时情急竟然口误问她知不知道是谁?买花的那么多陌生人,杭笙又怎么会一个一个都认识?到底是我太傻了…
我放开杭笙的手臂,张着嘴想为自己的唐突道歉,没想到杭笙抿起嘴角倒是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一旁的周晓殷说着风凉话,“这位小姐,打马路上那么多过来买花的顾客,我们是见谁都能自来熟啊?”
我看周晓殷,她正扬着嘴毫不客气地讥笑我。
杭笙适时解了围,“嗯…花是我清晨包的…至于是谁吗…”
话至此,我不由抬头去看杭笙的表情,期待着她能够说出一个我想要的答案。
只可惜,这世间的一切都太难如人意…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位女士,和景小姐的年纪相仿。”
杭笙如实以告,说的话结结实实吓我一跳。
不是他?!
是她?
年纪相仿的,与我私交很好的会送花的,也就只可能是米江了?
不,不可能!我立马否定了这个想法。米江是绝不可能送花给我的。
不论我们多久没联系,她也不会送花呀!
想一想两个女人,一个给另一个大清早送一束黄玫瑰?
怎么都觉得很怪异!
我奇怪地看了杭笙一眼,她在打理花草倒是没有再关注我。
周晓殷见我看杭笙,就像母鸡看见老鹰要叼小鸡一样,她上前一步护在杭笙跟前,身怕我吃了杭笙。
“你问完没有?”
周晓殷的话依旧很不客气,要是换做平常顾客大概对周晓殷这样的脾气觉得难以消受。大多觉得她的态度在顾客面前显得很放肆。
可我毕竟是来寻找“真相”的。对周晓殷的逐客令置若罔闻。
我向前走两步,想跟杭笙再深入问一下。
周晓殷再次开口,“如果不买花,就请不要占用我们的位置!谢谢!”
好吧,我倒是被周晓殷的锲而不舍气笑了。
她怎么对我有那么深的成见,身怕我对她家店主干什么嘛?
“晓殷,不要对客人无礼…”
杭笙的话从周晓殷身后传来,淡淡的听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