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个东西从柳依清手里滑落。
众人定睛一看,是枚玉佩,但玉佩上已经有了裂痕,里面的紫色液体隐约渗了出来。一旁的逍遥门宗主夫妇微愣,两人对视一眼,显然都认出了玉佩的身份。
甘藏仁心里打了个突,这玉佩很像禁地那枚装有毒的玉佩。
但玉佩存放处很隐蔽,且禁地一旦有人闯入,便会引发山崩。可禁地多年来都没有异样,那这玉佩是从何而来?甘藏仁突然想起二十年前的常观权向他讨要毒玉佩的事。难道是常观权私下又做了一些毒药?
这边,常奉看到玉佩瞳孔倏地一缩,他认得那是他义父房中常年放着的玉佩。当初他年幼,想要拿来玩,被义父笑着阻止了。还说待他长大上逍遥门复仇时,会把这玉佩给他带上。
他这次攻上逍遥门,本是查清了杜媛的“真实身份”是杜明芝后,觉得被戏耍和背叛,气狠了才提前打上逍遥门的,也没有在意那块玉佩的事。如今看到玉佩这般模样,他再迟钝也察觉了一丝不对。刚想动身上前仔细查看,但他一动,怀里的人便低声咳了起来,常奉下意识止住了脚步,不敢动弹。
甘藏仁用沙石将玉佩掩盖了起来,又对身边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上前几步,听了宗主的嘱咐,随即就往后山去了。
“芝儿,这东西你是从哪里来的?”甘藏仁声音沉下来,回头看向自己素来疼爱的小徒弟,闻言,宗主夫人叶繁霜的目光也投到柳依清身上。
柳依清猜到自己应该是中了毒,此时她的视野范围已经黑了近半,头也止不住地发晕。她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听到甘藏仁的问话,心知这正是关键时候。
之前,杜媛攻略男主失败,对男、女主恶言相向。话出了口,又怕被报复,她便不管不顾地离开逍遥门。后来她误打误撞遇到被人刺杀的男二,想到书中男二认亲后带着定山派帮了女主许多,一跃成为江湖有名的人物,她就开始缠上常奉,试图攻略他。常奉初时并不搭理杜媛,但杜媛执意跟着他一头扎进“江湖叛徒”定山派里,一待就近半年的时间。
这样的行为,落在逍遥门的人眼里,很难不多想。现在甘藏仁的问话,若能解释好,逍遥门对杜明芝的疑虑尽消;解释不好,便可能被当奸细处理了。
柳依清连忙咬了咬舌尖,勉强清醒了几分,然后看向甘藏仁夫妇,尽量字句清楚地说道:“玉佩是从定山派得来的,是常奉出发前,定山派掌门送给他的。芝儿看到这玉佩有异,便擅自留下。”
站在后面的常奉,听到此话,有些不悦,双手不自觉地紧握住柳依清的手臂,痛得柳依清直皱眉。
“你怎会去到定山派,不是在外游历吗?”宗主夫人叶繁霜皱眉,想到了什么,带着些责问的目光看向俞欣和甘俊庭。两人均低下头,一副认错的模样。
“师娘莫气。”柳依清回想起书中叶繁霜那嘴硬心软的脾性,便挣开常奉的手,然后跪下。常奉手中一空,怔愣片刻,随后发现面前的姑娘已经跪下,但身子仍旧挡着他。她这是……护着他?
“芝儿先前任性妄为,已是十分愧对大师姐和二师兄,也愧对师父和师娘的教诲。”柳依清声音恳切,但仍忍不住咳了两声,“芝儿十分后悔,便想着弥补自己的过错。”
此话一出,叶繁霜心软了,她本想上前想要扶起柳依清,但走近后才发觉小徒弟的神色不对。她急忙要拉起柳依清仔细查看,但柳依清避开了。
只见柳依清固执地跪在地面上,将之前打好的腹稿一一托出:“先前和师兄师姐下山历练时,曾听闻定山派掌门掉过一枚玉佩被他人捡到,但捡到的人只闻到一股异香便吐血而亡。芝儿听着他们描述那玉佩的样子,觉得不对劲,就去查探此事。但在查访过程中听闻捡玉佩的人并不是闻见香气而亡,而是被定山派掌门拿回玉佩后所杀。”
“好孩子,你先别说了,你中毒了,快起来,师娘带你去解毒。”叶繁霜眼泪溢出眼眶,但她强忍着,再次想把柳依清拉起来,可柳依清还是避开了。
“中毒?”甘藏仁惊了一下,目光从玉佩那转向小徒弟,细看之下才发觉,柳依清正是中了玉佩里的毒。
“此事紧急万分,请师父师娘听完芝儿的话。”柳依清咳了两声,用手撑着地面,“后来,芝儿遇见和师娘很像的人,很是惊讶,不自觉就跟了上去,谁知误打误撞就此进入了定山派。”
这话一出,甘藏仁夫妇和常奉同时看向柳依清,然后又快速地看了对方一眼。不看不要紧,一看,叶繁霜便红了眼睛。她看到常奉脖颈侧有个痣,再看容颜,心里沉寂多年的一个猜想瞬间涌上来。
柳依清此时眼前已经黑了,她没想到这毒药作用这么严重,但时间紧迫,她咬咬牙,继续撑着:“芝儿进定山派打探时,定山派的掌门已然负伤休养,无法靠近。本以为会无功而返,但直到此战前夕,定山派掌门派人送了这玉佩给常奉。芝儿觉得蹊跷,便把玉佩用帕子包了起来,准备拿回给师父和师娘查看。只是……”
柳依清体力不支,终于晕倒在地。虽然话还没说完,但该给的信息也给到了,至少常奉跟生父母相认的这个契机是有了。柳依清心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