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之中,一支军队在持续推进。
看战袍颜色与款式,他们是列阵向前的晋军士兵。
走在前面的是智氏所部,他们几乎每一人的长矛都有沾血,盾牌之上也有血迹,血来自楚军士兵。
河滩真的太过拥挤,导致楚军士兵哪怕想退也退不了,他们只能一脸惊恐地被迫应战,再被长矛结果掉性命。
“退啊!”
“怎么退?没有地方退!”
楚军士兵已经完全没有了战心,丢掉武器也会被杀死。
这是当前年代依旧不接受单独或少数的几个士兵投降,想投降必须由贵族出面。
为什么会是这样?以前是只有贵族才付得起赎金,到现在则是一个贵族愿意投降就是数千士兵跟着放下武器。
所以了,旧有习俗的惯性,再加上贵族投降的作用太大,规则仍旧被保留了下来。
双方的交锋完全是一边倒的趋势,本身位处不利地理位置就不说了,恐慌的心理现象太严重,更加要命的是楚军手里的武器命中智氏甲士的甲胄最多也就擦出一道火花,根本无法造成杀伤效果。
位置处在最北面的楚军将士,他们还不知道身后的袍泽已经在冒死撤向颍水南岸,想走又走不脱之下充当着人肉屏障。
倒下的人数太多,晋军很难找到泥土地面,只能是踩着尸体的前进。这样的结果就是一个不小心可能摔倒,到后面智氏的甲士退出攻击序列,由身穿轻甲或是干脆不穿甲的轻卒接替攻击。
智氏当然有不穿甲的士兵,他们手里的武器是制式的战戈,没有搭配上盾牌。
目前智氏每年大约可以生产出一千两百套铁甲,只不过并不是穿上铁甲就算甲士,看的是耐力、体力和战斗技巧。
三四年的时间过去,得到装备的铁甲数量约在两千六百套左右,智宵手里掌握着近千套没有贩售或分发下去的铁甲。
楚军现在已经不是陷入混乱那么简单,他们逃的逃,没有逃的楚军士兵无力抵抗,代表的是这一场发生在颍水两岸的战事已经进入尾声。
智宵来到战场,看到的是满地的尸体与伤兵,同时晋军与郑军正在收降俘虏。
最大的交战局部已经出现结果,哪怕其它区域有所反复,其实也无法对全局造成颠覆式的影响了。
“世孙之能,今日复又尽显也!”罕达开心又兴奋,毫不吝啬言语上的赞美。
智宵矜持地笑了笑,说道:“占尽地利罢了。”
同样是占有地利,之前郑军在楚军的兵峰下瑟瑟发抖,几次有限的交锋下也是战败居多,纯粹就是楚军没有做好大举过河的准备,要不然能不能守住都是个问题。
郑军还是那些郑军,他们因为得知晋军前来支援,心态变得稳了下来。
郑军又再一次跟楚军交战的初期,指挥全军的将领仍旧是郑国的将军,他们在面对楚军拼死反扑之下,或许会再一次乱掉阵脚,占尽地利的战事又打得大败亏输。
然而,指挥郑军的人是智宵,他没有出现任何慌乱,严令各部郑军顶住了楚军带来的压力。
讲实话就是,换作郑国的指挥要求那些郑军顶住,实际参战的郑军可能不会听,或是稍微坚持一下就放弃。
来自晋国卿位家族的智宵,他给予参战郑军各部的压力远比郑国本国的主将更大。
因为各部郑军不听本国主将的指挥,大不了就是后面扯皮一番,遭到处置也只是革职。
不听智宵的命令后果不一样,晋军的风格就是不听从命令可以当场斩杀,事后的清算决不是革职那么简单,一定会祸及家人。
晋国的军法能不能用在郑军身上?屡次会盟的一些例子证明可以,并且犯错将领的母国也会倒大霉。
同样一种错误,违逆不相同的人,带来的结果全然不一样,就问问郑军将校怕不怕吧!
“宵,此处楚军已尽数投降。”魏驹身上染血,而血一定不是他自己的。
智宵点了点头,说道:“驹与庚处理战俘,宵往它处巡视。”
楚军从五个区域展开渡河,他们这个地方只是其中一个交战点。
智宵当然不是说走就走,需要让智氏参战的将士重新集结,给予一段时间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