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国的卿位家族之间,他们的朋友与敌人关系会随着利益纠葛出现变化,历来不是一成不变。
其实,其他家族也是相同的情况,有共同的利益追求才是朋友,出现利益争斗立刻翻脸。
所以,根本不用那谁去讲那一句“国家与国家之间没有永远的敌人或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话,他也只是在进行总结,道理则是早就摆在人们的眼前了。
另外,是朋友还是敌人,很多时候根本无法一眼分辨,乃至于跟敌人结盟去对抗另一个威胁更大的敌人,类似的操作屡见不鲜。
所以,什么敌人的敌人是自己的朋友这句话,真的不是那么绝对。
赵鞅在小范围朝会上闹,在大朝会上也闹,乃至于回家之后继续闹,关于“邯郸”地归属谁的这一件事情,怎么可能不越闹越大?
因为赵鞅闹得太凶的关系,晋国近期在国家大小事务的层面已经有停摆的迹象。而这已经不是赵鞅第一次这么大闹特闹,上一次是赵氏自己的家务事,闹到演变成了一场规模浩大的内战。
会哭的孩子确实有奶吃,晋君午被赵鞅闹得头疼,派人传话给韩不信,要求韩氏在“邯郸”地归属问题上进行让步。
同样占夺了“寒氏”地的智氏,晋君午并没有派人表达什么意见。
赵鞅不止是在给韩氏压力,没有忘记“寒氏”落到智氏手里,闹的时候经常会带上智氏。
有意思的是,晋国的大小事务停摆,事不关己的那一帮人在赵鞅不断闹下去的时候,受不了之下将事情的结症归到智氏与韩氏的头上。
他们一来不想国家继续停摆,再来则是怕有一天类似的事情会落到自己家族头上。
什么事情?就是谁的实力强可以任意夺占土地,无视了在法理上土地归属于谁这一条。
他们这是最大的双标,自己有实力夺占其他家族土地的时候,没有看见在乎什么法理。
要是上升到国家与国家之间的交锋层面,还能因为某块地皮是这一个诸侯国所有,有实力又有机会去夺占,结果不去付之行动吗?
今天又是一个开大朝会的日子。
智跞事先通知智宵一块参与,并且嘱托智宵带甲持械。
贵族持械是礼仪的一部分,穿着甲胄上朝也是平常事。
让智跞特地吩咐智宵带甲持械,能够视作在释放一个信号,今次大朝会一定要让某人好看。
目前没有固定的朝会时间,同时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
坐在官位之上,不管官职大小,反正都是待在自己家里办公,没有国家建设的公廨。
之所以是朝会,无非就是国君在场,又是在国君的“家”里面。
到了需要开朝会才能够决定下来的时候,只说明那一件事情存在极大的争议,还是谁都不服谁,不可能轻易做出退缩的大事。
智跞带上智宵前往宫城的半途会合了韩氏父子。
“庚近来为何不来玩耍,几次前往寻找皆不在家中?”智宵特地邀请韩庚跟自己同车,遭到拒绝之后,干脆自己上了韩庚的车。
“这……,近来诸事繁忙。”韩庚先给一个解释,随后问道:“宵何事寻庚?”
韩庚这一段日子就是在刻意避开智宵。
自己那位老父亲讲的一些话,着实是让韩庚感到太过震撼,三观方面遭受了较大的动摇。
韩庚怕的是与智宵见面之后藏不住,干脆来了一个避而不见。
韩氏两父子交心时,没有任何的外人在场。
智宵没有刻意去观察韩庚的表情,随口说道:“乃是‘邯郸’地之事?”
韩庚脸色僵硬了一下下,讪笑着说道:“乃是个人私事。”
智宵拍了拍智宵身上的皮甲,使得韩庚好不适应,说道:“日后赠庚战甲一套。”
老智家遵守与老魏家的协议,没有对外贩售甲具,市面上根本见不到老智家的任何一套铁甲。
关于智氏新式甲胄的防御力早就历经多场战役的考验,以前那些试验品不提,最新款的甲胄已经证明了自己,有贵族上门出千金相求都得不到一套。
这个“金”不是金子,乃是铜。
贵族使用铜的时候,一“金”就是一块经过特别处理的黄铜,一般是马蹄金的款式,重量约是现代的三百克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