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闹脾气,当即作出决定。
牧念河手指滑过屏幕,看着对面不断跳出来的信息,默了默,没回他。
她只休了半天假,中午在家简单煮了个面,垫了垫胃就去了工作室。
初雪过后的路极难行走,尤其是薄雪被人走来走去的踩实结成了冰,稍微一用力就会打滑。她从地铁站出来下台阶时差点滑倒,多亏扶住了墙才没太狼狈。
工作室离地铁口不算远,有八百米左右,她一边溜达一边过去,临走到门口时看见了辆黑色奔驰横在路口,颇为霸道。
见她来了,齐司辛从车上下来,一摘墨镜就朝她冲了过来,张牙舞爪:“你怎么不回我消息。”
“你给我发消息了?”拿出手机一看,果真在一个小时前,有七八条来自齐司辛的微信,一点开,全是情绪喷张的感叹号。
“抱歉,我关了网络,没看到。”
刚才奇雩消息发的太多惹她心烦,干脆关了网络,打算到了工作室再开,没想到竟然错过了这么多。牧念河揉着眉心,一点点滑动信息,费力解析齐司辛的意图,发现竟然看不太懂。
“没事儿关什么网啊,是不是现代人呐。”齐大小姐哪里干过等人这事儿,还等了快一个小时,此刻止不住的嘟囔抱怨。
“所以...你是想让我重新给你爷爷设计一稿,把你二叔的建议替换掉?”借着齐司辛抱怨的空档,牧念河才看明白她七绕八绕的意思。
“没错。”齐司辛幸灾乐祸,“我家管事儿的回来了,我二叔的话不管用了。”
齐司辛的兴奋明明白白写在脸上,看来早就苦她二叔暴/政久已。
牧念河无心思考齐家的内部斗争,她长舒一口气,看的直头疼。
这完全是两种不同的设计风格,她才刚交付定稿,转眼而告诉她要重画,换做任何一个设计狗都得抓狂。
但她已经见惯了奇葩客户,当即没露出什么情绪,只是收起手机,语气平平,“可以换,但要加钱。我们工作室已经被你们遛了三次了。”
牧念河所在的工作室虽然看起来是独立的工作室,身后本家却是沪市一家大型殡葬服务公司,在全国都数的上名号,走的是高端定制路线。虽说服务至上,但也管理制度严格,不能任由客户这般。
齐司辛自然也知道自己反复无常的行为不好,当即点头表态,“放心,按流程走,一分都不会少你们的。”
齐司辛说完就要走了,像是有什么急事似的。
“路上都是雪,你开车注意安全。”到底是高中同学,她忍不住提醒。
这关心的话头一落,齐司辛探出头,受宠若惊,而后又羞赧的缩回去:
“圈里过几天办晚宴,说是有大佬,我这是着急去订战袍,好抱大腿。”
牧念河“哦”了声,转身欲走,她不感兴趣。
“哎,念念。”许是这几天的频繁联系,加上她刚才关心了一句,齐司辛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什么话都往外说,直接喊了她高中时候的小名,拦住了她。
牧念河僵了下,好久没人这么喊她了,原地转过身子,声音干干的,“你要说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心里不痛快。听说是在选联姻对象,还没露面。呵,都不知道对方是谁,就都纷纷抢着赴宴,也是好笑哈。”
齐司辛趴在车窗上,从下往上望着她,眼里除了一贯的疯癫,还多了丝自嘲的滑稽。
牧念河看着她,忽就想起自己第一次被父亲强行带到饭局上的场景。
那些人凝视着她,就像在估价一件代售的商品,看究竟值多少,他们的眼神十分恶心越界,可父亲却没有阻拦。
齐司辛和她一样大,想来再故作坚强也会害怕。
牧念河一时心软,语调也软下来:“你若不想去,也没人能逼你。”
“我倒是想,没法子啊,我家那龙争虎斗的情况。”一贯散漫的人眼里染上忧愁。
又聊了两句,齐司辛还是走了,去试她的战袍。
只不过齐司辛最后这句话在很长一段时间都盘旋在她脑海中。
人世中有太多无奈和遗憾,有时候能用钱解决,有时候却永远都无解,只能自己挣扎着,去追逐自己想要的东西,哪怕头破血流。
—
直到工作室下班,她依旧没有回复奇雩的消息,而令她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是,奇雩并没有回来,只是给她寄了礼物。
沪市罕见的下了大雪,飞机停飞,他被卡在了机场。
牧念河收到消息的时候竟然觉得松了口气。她说不清这种庆幸来源于什么,但她潜意识觉得,如果没有大雪,奇雩也不一定会回来。
按照惯例,每年的青年企业家峰会要开五天,会上大佬云集,是搭关系拉人脉的好机会,以她对奇雩的了解,他并不会放弃这样好的机会。
不过奇雩虽然没有回来,但在这五天里,消息却要比以往回复的更勤快,留意她的一日三餐,每一餐都是她喜欢的谭记私房菜,营养搭配,量多量少也把控的刚刚好,若不是记得她多年的饮食习惯,确实很难做到如此熨贴。
朱玉顺手帮她拿外卖的时候揶揄她,“这么好的男朋友从哪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