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蓝色的套装,牧念河认识,是她上次推荐的,但看上去也有点不同。
“我记得你高中也随你外公出席过一些宴会吧,我记得都是些大艺术家,名声显赫,虽然和我们都不是一个圈子的,但约莫你也不会怵这种场合。”齐司辛和她闲聊。
“嗯,是我祖父,不是外公。”牧念河柔声纠正,又道,“那时候有祖父带着,一场也说不了几句话,点头微笑就行,也无所谓怵不怵。”
齐司辛笑了,“那今天我带着你,你也别怵。”
突然的暖意涌上心头,她有些不知所措,顿了顿,视线落在齐司辛衣服上:“不是嫌便宜,怎么买了?”
齐司辛媚眼抛过来嗔她,“还不是看你上次穿着好看,我吃下了这颗安利。不过原来的面料不好,买回来找人照着重做了。”
牧念河迟疑了下,还是上手摸了摸,怪不得,看上去不一样了,更有质感些。
因为她的忽然亲昵,齐司辛也僵了下,不敢动,任她摸。没一会儿或许又觉得自己的心理很好笑,干脆放声大笑,接着方向盘往左打,便过脸打趣她:“你知道么?高中我都不敢和你说话。”
牧念河歪头,“为什么?”
“你太冷了,仙女一样,谁敢靠近啊。”
“齐家的大小姐也不敢?”她笑了,齐司辛自小天不怕地不怕的,难得说这种话。
谁知齐司辛并没有因这句玩笑而发笑,反倒神色淡了下来,良久才听她自嘲般低喃:
“齐家的大小姐算个屁啊。”
...
驱车去晚宴前,齐司辛带她一道去做美容院做了造型。
她原本是拒绝的,毕竟自己只是陪同,不好太招摇,而且自己穿的也是适合晚宴的装束,不会失礼。奈何齐司辛像是打定了主意要打扮她,她拗不过,便由着去了。
造型师给她换了件粉色盘扣旗袍,在她的坚持下没动头发,只是挑出了几缕发丝,为了让她看起来松弛些,别太冷。
柔粉色稍微穿的不好看便会显俗气,但牧念河皮肤冷白,虽然清瘦但曲线还算玲珑饱满,这一身竟也穿出了介于娇憨和娇媚之间的娇冷之美。
“你这身上的仙气儿算是压不住了,早知道不带你来了。”齐司辛原本在镜子前照自己身上的酒红长裙,看着她的变装,虽有些酸的砸吧嘴,但眼睛里却满是对美人的欣赏。
听着这话牧念河也发笑,揶揄道,“那我去换个大红的?”
“别,小心人家给你轰出来。”齐司辛伸手制止,思前向后给自己搭了件白色丝绸披肩,也算有点低调奢华的感觉,才满意的从美容院离开。
到了毓香园,齐司辛肉眼可见的严阵以待,身上再没往日那股子不着调,牧念河不由得屏息,跟着进去。
雕龙画凤的梨花木,半隐半露的回廊夜景,飞檐翘边儿挂着一排红灯笼,大厅里头咿咿呀呀的唱着曲儿,隐约也能听见酒杯相碰,三三两两的交谈着。
杜老夫人爱听评弹,便雇了乐手在古色大厅里弹着,只当个背景音。推门而入,茅台的酒香味儿已经散了出来,牧念河下意识紧了紧拳头,跟在齐司辛身后。
“你这是又带哪个好妹妹来了,这模样没见过啊。”
说话的是音色清亮的年轻女士,见齐司辛来了,亲热的上来挽她胳膊,一双小鹿般的眼睛眨巴眨巴的落在牧念河身上。
牧念河浅浅微笑,“牧念河,齐司辛的高中同学。”
“槐清,一起来玩儿。”女孩没接着问,礼貌寒暄的点到为止。
牧念河也没继续说,接过侍从送来的香槟,轻舒一口气,顿感压力背增。
“牧小姐是做什么生意的?”期间有人来寒暄。
“她搞设计的,产业下游和石料有些关系。”
齐司辛四两拨千斤的替她挡了回去,又顺理成章的把话题转到石料上。
“石料啊,那杜家很熟的。诶,说起来这杜霖怎么还没到?这可是她家主场。”不过接了个话便换了话题,冲着齐司辛的面子,也没人真想给她搭线。
“杜霖?追星去了吧,听说最近迷上了个话剧演员。”有人搭腔。
“追星?男的?”
“女的。”拿香槟的女孩脸上有些鄙夷,“估计你们也听过几句,是个小明星,听说那话剧也是包养她的金主对赌来的,也不知道杜霖为什么要自降身价,去看这种人演的戏。”
这圈子里对“包养”的态度太多鄙夷又无可奈何,大家心知肚明,自己的丈夫、未婚夫、或者父亲大多都有,只要没闹到明面上,就当不知道,可该恶心的时候也恶心,忍不住啐两句。
牧念河自觉再听下去怕是要听见些什么豪门密辛,识趣的退出交谈,借口说要去卫生间。
“我陪你?”齐司辛怕她落单,话里话外照顾。
“没事,我马上回来。”
眼见牧念河走远,季槐清这才凑到齐司辛身边,戳戳她胳膊,“怎么回事,今天这种场合你还带外人来?”
季槐清就是那个一开始上来和牧念河打招呼的人,季家的三小姐。
齐司辛无所谓的耸肩,“知道啊,可你二哥看不上我,我也不想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