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一十九人,在一众守卫提剑功向她之前,她抬眼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木笼”的结构,才慢条斯理的举剑反击,时间刚刚好。
凌苍塔内部和南北双安塔的木质结构不同,铁门之里是完完整整的石质构造,好似是在山中石壁生生掏出一个山洞,毫无缝隙、毫无破绽。
石壁之里,是一层用坚硬的黑铁木制成的木质网格,前后左右顶,密密麻麻,果然状如“木笼”。
原来这黑狱“木笼”的名号是这么来的。
大木笼中又有一个一个小号木笼关着各种人犯,小木笼低矮,人犯在其中只能弯身蹲伏,根本直不起腰身,抬不了头。
“木笼”易守难攻,她不想耽误时间,所幸石壁陇音,令她的苦声剑事半功倍,待快速放倒了这一层的护卫,查看了每一个小木笼,却没有找到澹台师秀,她于是顺着铁梯而下。
下面一层,依然是石壁包木笼的搭配,两层之间,只有小小的铁梯贯穿上下,真个是让人插翅也难飞!
这一层“木笼”的中间有一座让人“毛骨悚然”的刑具——一个类似人形的铁架,顶端牢牢嵌入顶部的石壁中,脖子、下腹、四肢的位置都有铁环空空的摇晃着,上面有陈年的血迹,已然变成黑紫色。
亓官初雪看不明白这刑具的用途,但仅仅随便看上几眼,心中已觉不寒而栗,头皮发麻。
“木笼”越往下,越阴森湿寒,每一层的中间位置都放有一座刑具,有的形如棺椁,有的状似长凳,还有的俨然就是一座“改良”的绞首架,上面写着一行篆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加上低矮的小木笼本身就是一种残忍的折磨,在这样的地方住上一段时间,即使不用刑,人也要废掉了,更何况还要每日被这些酷刑熬煎……
封之信以前真的经常在这里办案吗?
那他心中的创伤面积估计不小,可他又是如何做到不阴郁、不变态,还能保有一个积极正面的生活态度,有事没事还来说教自己这个杀手一二的?
一直下到第五层,终于找到了澹台师秀。
澹台师秀弯腰曲背坐在木笼中,一见是她,错愕了片刻,才说道:“初雪,快走,本来王兆就欲抓你,你这不是自投罗网吗?一旦你被抓进‘木笼’,任你武功多高,都别想再出去了。”澹台师秀没有想到亓官初雪会冒死前来救他。心中激动,语气竟有些颤抖。
亓官初雪满不在意,一边用“影落”剑砍断木笼上的锁链,一边答道:“你与我一起走。”
澹台师秀摇头:“我不能走,也不会走。”
她盯着他看,问:“所以,圣人给你吃了点糖,你就信了?”
“这与信不信无关。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再说,他是君我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圣人一向待我不薄,这一次也不过是受些皮肉之苦罢了。”
亓官初雪知道圣人从前确实很是倚重于他,可今昔不同于往日,她一边料理着从下层奔涌上来的守卫,一边说道:“若你觉得圣人所言皆有道理,那我且问你,屠城枉死的成千上万百姓,圣人为何只字不提?白袍义军流血牺牲为天汉夺回一城,斩掉宛剌两员军事大将,就算有错在先,这等大功,圣人为何亦只字不提?圣人前后只提及你兄长惨死,史官若是如此记录,你可有想过,将来,所有功绩都未被记入史册,你在这件事上只有过没有功,若到时治你的罪,你岂不是百口莫辩?”
澹台师秀怔怔的看着她:“难道,刚刚……”
“没错,我都听见了。”亓官初雪一剑刺穿攻过来的守卫,“你是忽然痴傻呆苶的就信了圣人的话,还是一心就想为国捐躯,我其实都挺喜闻乐见。但是既然允诺过保护你,我就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这般愚忠,一条路走到黑。更何况,边疆战事很快就会再起,那些居心叵测之人,恐怕早已经步步为营,届时,夫蒙令洪带着他的铁骑再来,若是你就这样被关在这木笼之中,我且问你,这到底是圣人想关你,还是卖国贼人想关着你,不让你带兵出征?”她口中说着,剑却不停,待说完这一番话,已再无护卫攻来,她身边已经尸首枕藉。
澹台师秀笑了笑:“初雪,谢谢你愿意冒险前来救我,哪怕……你只是出于朋友之义,我也真是、真是欢喜得很……”他盯着亓官初雪看了好一会,直看得亓官初雪脸上好似要发烧,澹台师秀才说道:“但我身为天汉臣子,食君俸禄,又深受圣恩,绝不会抗旨逃走。再者,我这一走,澹台家老小上千口人,就是满门的死罪。我自己遗臭万年倒是没什么,但我兄长为国捐躯,一世英名,也要被我所累,这是万万不可以的。”
亓官初雪叹口气:“你受委屈了。”
澹台师秀身子向前探了探,伸手抓住了木笼。
自从哥哥去世以后,他就成了一家之主,要复仇、要恪尽职守、要保一方平安,“委屈”两个字,已然与他无关,而在她面前,她却知道他受了“委屈”。
澹台师秀苦涩一笑,说道:“初雪,你快走吧,木笼的守卫绝不会只有这些,眼下不来,只怕另有所图,你名声太盛,又知晓王兆太多秘密,他不会放过你的,我只盼你能平安,原本,我是希望你能来灵洲城,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