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到了黄水村,直接认准那头戴紫金冠,身着绣金袍,身边明显还跟着俩带刀侍卫的是雁云郡王。
其他两个相貌更出众的,一则衣着不够华丽,二则那面庞也过于年轻了些,雁云郡王得有三十五六了,这俩瞧着才刚过二十,对不上,兴许是侍婢娈宠一流,不然没有这样好颜色。
认准后就一个头磕下去,口中大喊:“下官马丞,拜见王爷,下官不知王爷离驾先行,接驾来迟,最该万死,请王爷恕罪!”
此刻闹剧已停,雁云郡王摆摆手让横在跟前侍卫退后,晾着那县令不看一眼,只管自己抖抖衣摆正正冠,弄得那县令心里七上八下的,保持磕头的姿势也不知是站起来好还是继续磕着——也别纠结了,继续磕着吧。
云清跳下高台,双手举高,叶峥会意,俯下身,让夫郎抱小孩似的把自己举着咯吱窝把自己抱下来,整整衣袖后看一眼对面,说:“大哥。”
水恒看过来,点点头关心道:“贤弟,你和夫郎都无事吧。”
“我们都好,清清很厉害,大哥也好?”叶峥声音里止不住是对夫郎的夸耀。
雁云郡王就明白了,他俩都无事,是他提议出来的,若弄得叶弟和他夫郎跟着自己受伤了就不美了。
“我也无事。”
这才有空看向地上磕着的人:“你就是大邑县令?”
那态度可不像对自己人和软,而是拿起架子傲了声气,摆足了郡王的威仪。
“下官正是,下官正是。”
县令叫马丞,因来的晚,还不知河神把戏已被拆穿,心中正忐忑着,想着该怎么说话来转圜,终于等到雁云郡王问话,忙膝行两步上前,侍卫一抽长刀大声喝止:“不许靠近,就在那跪着说话!”
“好,好,下官不靠近,王爷有事只管吩咐,下官听从,听从。”
若光看他表现出来的样子,真叫个胆小如鼠唯唯诺诺尊重上官,任谁都会被他骗了,不会想到这么个人竟有胆子狐假虎威,背地里联合族老宗亲做出那等伤天害理之事来。
不过水恒心里既有心理准备,自然不会上当:“马丞,你的确罪该万死,却不是迟于接驾,你有两宗罪,一是你假借本王名头搜刮民脂民膏,二是你勾结宗亲士绅,放任巫蛊之事愚民敛财,害得百姓民不聊生!”
“这两宗罪任一件提出来都是杀头的死罪,如今两罪并罚,本王将你就地革职交由法办,你可有话说?”
“下官,下官——”
马丞急了,这才知道不好,事情捅出来了,急得语无伦次,“请容下官分辩,下官并无,下官不晓,此事,此事——”
叶峥在云清耳边压低声音给他实时翻译:“王爷,请听下官狡辩——”
云清差点笑出来,又敛了笑捏了夫君脸蛋一把,让他注意场合不要耍宝。
叶峥本想借此索取一个亲亲,但场合的确不合适,那就算了,搓搓脸颊整肃神情继续看。
雁云郡王朝身边侍卫使个眼色,塔沙当即抽刀上前挑了马丞的乌纱帽,刀架在马丞脖子上,吩咐差役拿链条来,把马丞拘了。
跟着马丞同来的一群差役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怎么才好,毕竟马丞才是他们顶头上司,积威深重。
这时,差役里有两个会看眼色的,互相看了看出列,抖出链条,按塔沙说的套狗一样套住了马丞的脖子手脚。
马丞气急败坏,把链子抖得哗哗响:“石坚你这狗东西,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石坚这时可不怕他了,嘿嘿一笑:“马大人,咱是吃公家饭的,您犯了事儿王爷发话要办您,难道咱还能违逆王爷的指令不成?小的可没这个胆子呐,自然是听王爷的。”
说完,冲塔沙谄媚一笑。
其他差役一听,的确是这话啊,他们差役都是谁官大听谁,雁云郡王以后可是雁云州的头头了,不听他的还能有好了?
当即决定也表忠心:“就是就是,咱兄弟早就看不过眼这种事了,可惜人微言轻不敢说,好不容易王爷来主持公道了,真是苍天有眼,王爷英明啊!”
“王爷,这马丞当了八年县令,可把这大邑县祸害得不清啊,您要为乡亲们主持公道!”
“咱兄弟伙从前也是被弹压着不敢动啊,这马丞极为凶狠,不按他的吩咐办事就要把人下了大牢抽鞭子,我们实在是扛不住啊。”
“我检举,我这里有马丞为祸乡里的证据,只希望王爷明察秋毫,看在检举有功的份上,不要将我等与这马贼人当成一伙的。”
“我我我!我这里也有证据!”
“我知道马老贼藏东西的地方——”
“我认识被他祸害了的女孩的爹,可以带来给王爷问话!”
“我这里有——”
为了给自己脱罪,也为了一下治死马丞,以免他缓过气来报复,差役们争前恐后说出许多马丞想隐藏的私密来。
雁云郡王脸上笑看马丞,看他还有何话说。
那马丞本来还想着如何狡辩自己并不知道,这一下可谓是被人铁板钉钉,再也说不出话来,只得面如土色低下头去。
塔沙见差役们识相服管,大刀片子一指台上:“把这些老贼和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