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王爷亲子和叶知州家里的一对双生子都去雁云综合学院念书了。
一群原本老古板的人又凑做堆嘀咕起来了,王爷和叶知州都是做人亲爹的,总不能坑害亲子吧,那书院的教学质量应该不会太差。
也有心思活泛的,就算教学质量一般,能和王爷孩子还有叶知州家的孩子们接触一下,交交朋友,也没有坏处嘛,万一家里头哥儿小子运气好,玩到一处了,那他们老子我,岂不是就和王爷还有叶知州搭上线了?
于是紧赶着一窝蜂地跟着把家里孩子往书院送。
于是继上回招生后,这开学典礼都过了,书院又迎来了一大批入学的学生。
掌院校长拿不定想法,去讨叶峥的主意,叶峥大手一挥,既然送来了,咱就要!
开玩笑,这一批可都是高质量生源,都是家中精心培养的孩子,提高平均素质的,如今给送到书院来了,怎能往外推呢,那不是傻么。
三月农闲,近郊又多了不少青壮。
叶峥就照计划把人安排去修善堂和公厕了。
五月,麦收时节,叶峥又解放劳动力,让他们各自回家收麦收稻收土豆,收过这茬继续回来,城里还招工。
学院里也很人性化地放麦收假,把一堆十几岁的读作孩子,实际在古代已经是劳动力的孩子们放回家干活。
就这么流转着做,兼顾田地,又不耽误建设,农民们肚子吃饱,仓里有粮,匣中有钱,孩子在学堂,想着以后的奔头,就生出无限力气来,抽空还能和媳妇多生娃。
顺带提一嘴,去年至今,雁云州三县两郡新生儿出生人口达到了有史以来最高峰。
这也不奇怪,粮食问题一直是限制古代人口增加的主要问题。
叶峥学过的历史里头几次XX盛世,几次人口大爆发,都是因为引进或者改良了一种粮食作物,百姓吃得饱穿得暖,自然就生孩子了,出生的孩子多,青壮劳动力就多,农业社会人口是第一生产力,人一多,自然就有盛世了,这是一种历史规律,而非仅是书上记载的某个统治者治理得好,凡此种种荣誉都应该归于人民。
这一年,京中发生了两件大事。
太子替明光帝巡视河工之时,爆出了在赈灾粮中掺入沙子泥土以中饱私囊的丑闻,赈灾粮既动了手脚,河堤自然也是豆腐渣工程,大水冲垮河堤,淹了一个县的良田,好在伤亡不多,明光帝震怒,几乎要废太子。
就在这时候,又有流民上京告御状,历经九死一生,把血淋淋状书递到了明光帝手上,告发大皇子在漠北杀良冒功,屠了一个平民百姓的村子,把他们的头颅当做来犯的敌人,给手下私兵充军功。
这两件事一发,明光帝可谓怒急攻心,听说当朝就犯了剧烈头风,还是用了道长仙丹才逐渐平息下来。
此二事一发,大皇子被卸了兵权,太子被褫夺辅国之职,二人双双禁足反思,不许出府门一步。
丢下的工作由底下的五皇子和六皇子共同执掌,商议行事。
远在京城发生的动荡,和雁云州连边都搭不上,自然影响不到这里。
又是一个金秋十月。
下头商贾不知通过什么办法从江南出产大闸蟹的地方弄了几筐肥美大螃蟹来,进献给云公子,云清转手送了三筐去雁云郡王府,两筐带回了家。
王府自然是不缺螃蟹吃,连往年云府的螃蟹也都是王府送来的,东西不值什么,难得的是这份记挂的心意,今年他家既然先得了,自然得投桃报李,也给王府送。
正逢休沐,书院又放秋收假,难得一家人齐齐整整都在,干脆出门去近郊的山谷秋游。
这山谷可不像从前杂草树木丛生,而是地里树根石头被清理得一个不剩,连硌脚的小石子儿都没有一个,除了特定地方留了景观花木,整个山谷连带两个山坡都被一种手指长的柔软小草覆盖着,这草叫不出名儿来,但长起来就像地毯一样,一片片,有专人养护。
叶峥他们到的时候,山谷里已经有了不少游人,有的在放纸鸢,有的摆着茶桌聊天,也有走来走去赏景说话的,可见大家都不傻,大好时光哪能闷在家里。
叶峥他们没有带很多伺候的人,也就日常跟着叶峥的余衡阿坤,日常跟着云清的哥儿陈风和汉子阿奎,另外就是家里头大管家草哥儿的草哥儿底下得用的菊伢。
几人麻利儿寻到一处风景好的地方摆上桌椅板凳风炉茶水,菊伢铺上桌布,放上蟹八件,又将食盒里还冒着热气的大螃蟹一只只摆上桌子,给每人跟前倒上暖暖的菊花酒和姜醋,还待站在一旁伺候,草哥儿就挥手:“你们也别杵这里了,反正螃蟹也多,你们也自己寻一处地方吃蟹喝酒去吧。”
余衡阿坤还有陈风阿奎,都是看着各自主人点了头才道谢下去,余衡顺手就提走半筐螃蟹,自寻地方乐呵去了。
一桌子人,只有凌嘉裕规规矩矩用蟹八件,其余人都是直接上手的。
用手的自然比用工具的吃得快,叶峥都吃完一个螃蟹了,凌嘉裕还在慢吞吞拆肉,拆出来倒都是好肉,一点破碎没有,都堆在巴掌大的瓷盘里。
叶峥怀疑等他拆完,那蟹还能照原样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