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不觉得徒儿身为与人族为敌的魔族之后有辱门楣吗?况且徒儿的亲人必然杀害过修仙界人士,师父也不介意吗?”张漾月望着长溪的眼睛,继续试探道。
“阿冉作为我的弟子是否有辱门楣只能由我评价,而我从来不会觉得阿冉不好。”长溪平静地这么说。
“师父不介意,那落云派上上下下也不介意吗?整个修仙界呢?”张漾月的声音微微抬高,有意在推动师父表态。
落云派是当今修仙界第一门派,也是书中女主和师父所在门派,换句话说,是现在她所在的门派。所有门派的第一,必然要当表率,其实原书中女主自愿被调查仔细想想也是情有可原。
长溪此时却轻轻地笑了,“其实当年那一战各门各派都损失巨大,到最后局势复杂,修士不一定帮修仙界,魔族也不一定站在魔界那一方。”
长溪微微抬起头来,似乎是在回想从前,“落云派也曾遭到过修士背叛,当今的掌门在危难之际也曾经受到过不忍的魔界修士的帮助,所以你要是担心门派的看法,上层的声音我和掌门且压得住,至于小辈嘛……他们很多都未曾参与过那场大战,只是平时一直听闻罢了,而你平时在门派中人缘甚好,不必太担心这一点。”
“其实阿冉不必担心门派众人和修仙界各人的看法,只要他们都不知道你的身份,这些便不足为惧。”长溪郑重地看着张漾月。
张漾月的身上不禁泛起了震惊的电流,她知道师父护短,但没想到竟然到了直接隐瞒自己身份的程度。师父长溪作为当今修仙界第一人,闻名天下的剑尊,若要隐藏一个消息,肯定比她自己一个人努力要卓有成效得多了。
“不过此事要进行得更加顺利,肯定是上报掌门为好,掌门从小看着你长大,知你性情为人,自身也受过魔界中人恩惠,定会护着你。”
长溪说完却见张漾月虽然眉头不再那么紧皱但脸上显然还带有愁苦之色,便知自己徒儿还在忧心什么,于是沉思片刻,说道:“至于阿冉的母亲,倒是不必忧心。”
为什么?此时张漾月的眼中充满了疑惑。娘亲身为魔族左护法,必是仇家甚多,让她如何不得忧心?
长溪轻笑一声,“阿冉在修仙界的日子还是太短,要知道无论是修仙还是修魔,都讲究个缘法。之前的仙魔大战已经结束,我虽然不知道阿冉的娘亲具体是魔界何人,但也知道魔界其实损伤更为严重,当时的主力几乎全灭,要是论仇不知道是谁欠谁更多。而两界休战之后,和平的声音其实占据修仙界主流,阿冉娘亲能以魔族之身在修仙界这么多年,怎么不能说是另一种缘法呢。”
张漾月只觉恍然大悟,想来也是,娘亲自己能在修仙界生存这么些年,这背后的道理可比她明白多了,这样就好,原书中前期的大危机一下子被她解决了大半,瞬间感觉自己的小命有了保障呢。
可是……这次回来她可不是只打算做这一件事而已,虽然摆烂了那么多年但是在得知穿书真相的那一刻,她心中的热血就重新被点燃了,什么都不能阻止她享受美好生活,不能。所以她这次准备一次性把现在能解决的所有隐患都解决掉,狠狠发一次疯来。
于是刚刚站起来没多久的张漾月又重新跪了下去,低下头深深行了个礼后才开口道:“师父,徒儿还是有罪。”
“阿冉还有什么苦衷未言明?”长溪虽然明显带着疑问,但还是温柔地这么问道。
这下面要说的话张漾月是真的要做些心理准备了,只见她深吸了一口气,又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师父,徒儿……徒儿爱慕师父。”
“这……身为徒弟敬爱师父很正常。”长溪的声线有点颤抖,显然是在强装镇定。
张漾月抬头忍不住怀疑地看了一眼师父,她的师父应该不会连语文都不及格吧,这不能吧。
摇了摇头,狠狠把师父手拿五十九分语文试卷的场景甩出脑海后,张漾月才用自己不大不小的声量“提醒”道:“师父英明,应该知道‘爱慕’和‘敬爱’之间的区别。”
看见长溪狠狠闭上了眼,一脸不愿意面对这个世界的样子,张漾月反而从内心里感到舒畅。
明明师徒恋这三个字有两个人的存在,为什么平时只有她一个人感到踌躇不安,甚至暗自羞愧呢?早就应该说出来了,此次你我二人要么同归于尽,要么你死我活,不是,此次要么师父逐她出门,要么让师父一同感到羞愧痛苦,一样的痛苦如果有两人承担那么就会好受很多,甚至会催发一些别的什么情感。
而且她赌师父不会逐她出门,毕竟刚刚师父都帮她在全修仙界隐瞒她的身世了,相对于来说,这种师徒恋的“小事”应该还是能包容的吧,嘿嘿。
好吧,好像不太能。张漾月忍不住又抬头仔细观察了一下长溪现在的状况,嗯,脸色比之前得知她是魔族的时候苍白了很多啊。
哎呀,师父果然感到痛苦了吧,张漾月的心中此时忍不住泛起一股既酸涩又甜蜜的感觉,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感觉交融在一起,让她觉得她现在活像个变态。
不过有时候当变态更爽诶。张漾月这么想着,同时在脑海中思考着:在这个世界其实师徒恋本身已经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