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沙冲路英才文武学校四年级转学后,那些同窗故人再也不知道我的名字,等到少年被风吹大以后,再无故人认得出我的模样。父亲上户口时,因为我的小名叫华华,所以登错了名字为张华。以前我家是住在另外一个地方。不过是住哪里,我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在1997年,一个很黑的夜晚,我坐在一辆东风中型卡车上,父亲抱着我,后面的货箱里全是家具。天空一片朦胧,夜很黑,看不清陌生的风景,四岁的我搬家到了沙冲路电视机厂附近的一个小巷子里,跟着路往上走,左边有一个大木门,里面是一个不大的院子。那是栋三层楼高的民房,我家住在一楼左手边的房间。读幼儿园小学和高中我都在一个地方,就是遇见那个叫做徐明霞的女子出现的四十一中。幼儿园在一进校门的左边,英才文武学习校在正对面,那是人生第一次住校,后来时过境迁这里变成了职高,右边是六层楼的高中。儿时那几年的事大多都被我遗忘了,而这个学校教室和操场是我梦回无数次的地方。只记得1999年六岁的我,九月份在朝阳小学读一年级,父亲是小商人。家里有一台黑白电视,陪着我长大的是大力水手和唐老鸭等等动画片,那时的我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小小的灵魂却也会感到无趣。
无聊的人生,捉蝗虫、打陀螺、骑单车都可以过一天。当年的小伙伴,我已记不得他们的名字。我家不远外有一个工厂,那里有一条比较长的路,很少有车辆开过,地上放着几十根倒下的电杆,我们三几个小伙伴,时常坐在电杆上面玩,下午的天空总是很美,漫天的彩霞,我们躺在草地上或电杆上。你说那片橘黄色的云像什么?像天马不对。不对,像船。我们就这样争论着,当时也觉得无聊,但也不那么无聊,总要找些什么事做,对不对?我总是找一根枝,系着树皮,一个人在那里打陀螺,因为他们都搬走了,偶尔我会去900米外的王叔叔家,他是父亲的朋友。他家有一个女儿叫□□,一个小儿子叫王维,我喜欢和小维还有丹丹姐一起在楼下打羽毛球,偶尔还在他们家睡觉,一起聊天,一起爬过山和徒步逛街。外公外婆来过王叔叔家看过我,给我和妹妹,一人买了一个红色的溜溜球,只是后来坏了。外公家住在贵钢的那片房子的其中一家,我以前去那里玩过,那时好像没有读幼儿园,那个窗外可以看见贵钢的铁路,经常有拉煤的火车路过非常吵,母亲把我送到这里玩,而我却哭着要找妈妈,外婆就一直逗我笑。有一天我又来外婆家,我睡在2层床上玩,那是一个军绿色的铁双人床,崭新的油漆发亮,和十几年后锈迹斑斑的模样,成了鲜明的对比,记录了什么叫物是人非和时过境迁。中午听见外公在叫华华,快来吃饭了。我连忙用被子遮住头,躲在靠墙最里面的位置,结果他们四处找我,以为我跑丢了,而我任他们叫喊,我就是不出声,听见他们到处问华华呢,而我在被子里偷偷的笑,然后被发现了。
有一年我带着亲妹妹骑自行车到处玩,是旁边有两个小轮子,辅助平衡的那种儿童单车,妹妹叫张爱玲,是我父母在1995年12月13日生的,我们从冲下一个长坡,妹妹坐在我的后面,小小的手抱着我,头靠在我的背上,速度越冲越快,前面有一个大石头,我的技术不是很好,就被撞飞了出去。头撞在地上,就此起了一个大包。妹妹撞在我的身上没有事。我手牵着妹妹的手,一起哭着回家,父母带去医院,自不必多说。记得我睡觉时总爱从床上掉下来,额头同一个位置又被地上撞了一个包,而我已经在地上睡觉了,此后的床边,父母都用椅子挡住。我在沙冲路,路边的半山坡上,见过弃婴的尸体,我曾好奇的,走近看过,很恐怖。那是我第一次见过死人,我带着一群孩子赶紧跑开了,叹息没见过繁华盛世却再看不见她是怎样的可惜。那时我不喜欢红色。感觉红色的衣服,是女孩子穿的。男生穿的话有点娘们。有一天,母亲带我出去玩,非要让我穿红色的衣服,我固执的不肯穿,被打骂是不可避免的,然后便错过了一场游玩。记得很多年前年那夜做了一个梦,梦见尿急,到处找洗手间,然后开始方便。尿了一半,感觉身上湿湿的,突然被惊醒,原来我不是在洗手间,是在床上睡觉。传说每一个人,生来在儿童时尿床都是不可避免的,所以姑娘也不必笑话我的童年,嘻嘻,多想陪你青梅竹马,知道你的童年糗事,陪你慢慢长大。多想看你眸里日月星辰,陪你三餐四季百秋,我们之间没有不能说的秘密。可是我们今生的初次相遇要等17年。时间总是匆匆而过,在我错过你的这些年,你身在何方,又经历了什么故事?无法参与你的过去和未来,等许多年以后,童年变成了少年,你能不能说给我听?
一天中午,我和妹妹在沙冲路的一片空地里,用黄泥巴沾水拍打着玩。我把黄泥拍成四四方方的,做成一个没有什么艺术价值的坦克。雪松叔叔走过来说,走我带你们去外婆家找妈妈,于是我就牵着妹妹跟着走了,这一走,许多年都没有再回来过。那时我不知道我有个去世爷爷,更不知道奶奶的事,父亲很少提起他们,也许这些都是父亲不愿回忆的痛。送我们到了外婆家,雪松叔叔走了,只剩我和妹妹,叫了一遍外公外婆舅舅。可是我们发现这根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