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程一开始还以为自己是误听。
直到看到周围人的视线，才意识到，许岁真的在骂他要不要脸。
怒火一下子从心底勃发，血液涌上心头，李程瞪着眼睛：“……你敢？！”
许岁怎么有勇气说他？她爸人都死了，公司宣布破产，一个落魄户，这种人要不是斯年喜欢，和他们是三年同学，平时根本都不会有任何交集，更别提像现在这样同席用餐。她居然说他不要脸！
“好了。”
谢斯年终于开口。
他的口吻轻描淡写，没甚所谓的样子，中断了李程的话。
“吵什么。”他微微皱眉。
认识多年，许岁知道他已经烦了。
他没有耐心处理兄弟的事，也没有耐心听别人在耳边叽叽喳喳，他只理睬能让他高兴的，对周围漠不关心。
围了一圈的人也不再说话，李程闷了一口酒，重重把杯子摔在桌上，随后拿着外套去外面抽烟。
谢斯年也不管。
见到他不理不睬，围着的人三三两两离开，纪静宜站在那，像是一尊漂亮的美人相。人走后她犹豫了下，端着酒杯，对谢斯年笑了下。
“斯年，”她说，“我的酒你总要喝吧。”
谢斯年瞧了一眼她，拿起酒瓶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纪静宜意外他喝的这么干脆，忍不住笑了下。
她看得出谢斯年的耐心已经消失殆尽，不愿听人在那里吵架，但别人归别人，在谢斯年心里，她还是重要的。
谢斯年喝完，把杯子放回桌上，扣在桌面轻轻的一声响。
他没回头，说：“走吧。”
显然，这话是对纪静宜说的。
纪静宜不可置信。
她很久没有声音，过了一会儿，才动了脚步，悄无声息地离开。
许岁觉得无聊，低着头看了眼手机，14：52分。
才过去二十分钟。
同学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分别才三年，但很多面孔都有些认不出了。
有的人高中不起眼，上了大学春风得意，做着无人售卖的生意，已经赚到第一桶金，还拥有十几名员工，此时正大大咧咧坐在椅子上，“你看我高考没考好，现在不还是照样可以，我现在的秘书就是南临毕业的，本硕南临大，现在不还是给我打工？”
他点起一根烟，对着旁边的人抬了抬下巴：“哥们你是考上哪个大学的来着？”
旁边坐着的人似笑非笑，“巧了，我南临大学的。”
他说，“龙井夜雨好像不能吸烟。”
“哎，兄弟不好意思。”刘新凯给他倒了一杯酒，“喝点？你毕业打算去哪高就啊，不是我说，但大家都是同学，有困难了也都可以帮衬着点。”
“我看你面生，你是班上哪个？我好对一对。”刘新凯说。
“我陈奇逸。”他露齿一笑。
刘新凯当然没认出来，他装作认出来了，“原来是你啊，我们体育课还打过球，对了，那你不是和许岁一个大学吗？”
陈奇逸点头。
“那巧了，”刘新凯说，“哥们你和许岁一个学校，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班上一共就三朵班花，纪静宜明显是一颗心向着谢斯年去了，李玉瑶有她哥李程看着，李程人又浑，下手又黑又狠，有这么个小舅子就算了。
倒是许岁，人很安静，高中时候碾压了大家三年数学，成绩一骑当先，家境也好，父母都是大学教授，许教授听说和企业关系很近，没少做项目拿钞票。
不过现在人爹死了，赔偿了不少违约金，刘新凯觉得虽然家里没了助力，但还算适合当女朋友。
毕竟长得好，学历高，带出去有面子。
陈奇逸说：“课表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八点，哪那么多见面时间，”他问，“你想追许岁？”
刘新凯想起了什么，压低声音问，“许岁她爸那件事，你们是大学同学，你知道多少？外面传得邪乎，说是瑞达活生生把人逼死的。”
陈奇逸皱着眉，过了一会儿才嗯了一声，“我是学生，也不太懂教授在外面接活儿的那些事，也不是一个院的。物院那边听说是比我们数学系的好赚钱很多。”
“那许教授应该赚了不少吧，听说合同上写了有几百万，都几倍赔出去了？那违约金得多少啊，怪不得跳楼。”刘新凯说着，给陈奇逸把酒满上。
陈奇逸一阵腻烦，心里不屑地嗤笑一声，面上没表露出来，口风却松了几分，“不知道，不过当时媒体一开始都是瑞达请来的，是想要给他们汽车洗白吧，后面事情发酵了，才有那么多媒体过来，当时我们在学校还有不少人接到采访问许秉白的事。”
“现在瑞达的汽车可是销量很好，请了许教授的老师出山，叫什么……”
“荣炳兴。”
“对，就这个名字，听说是大牛，巨牛逼，你见过没有？”
陈奇逸说：“荣教授今年年初的时候还来南临开讲座了，我当时忙，没去，不过听说这个教授很喜欢出题，答对了就能当他的学生。”
“那得收多少学生啊，教的过来吗？”
“给下面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