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少凌,怎么会是你,你……你怎么在这里?”这话不经意一出,夏如晴顿觉不秒,正想改口,耳畔却传来景少凌的笑声。
果然,下一秒,他说道:“这话有点意思。”
“我不在这里,那以公主之见,我此时该在哪里?”他上身缓缓一倾,隔着小矮几,炙热的气息瞬间喷在夏如晴脸上,“换句话说,应该是,公主你怎么在这里。”
这问题实在刁钻,夏如晴微微抿着唇,一时倒拿不准他是不是知道了。
她微微别过脸,颦眉,“我应该在公主府的,怎么会上马车呢?”袖子间的手心死死攥紧。
她,终是失败了。
眼底一阵不甘闪过,夏如晴闭了闭眼,复睁开,眸光冷冷落在景少凌身上 ,“是你,是你做的?你简直是逼人太甚!”
心中的愤恨和绝望袭上了心头,如汹涌澎湃的海涛一下子淹没她,一阵密密麻麻的疼痛瞬间钻入她的心口,令她一阵窒息,一时不得自己。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那鬼地方有什么好去的?”夏如晴忍不住心头的愤懑,毫无顾忌冲着景少凌吼。
她受不住这样的结果,看着面前的人,越想越火大,忽然径直上前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因为用力,很快手心发红,一股麻意瞬间蔓延她的手臂。夏如晴眼圈通红,眼泪在眼眶打转。见景少凌转过脸,目光不痛不痒,她心中的怒顿时达到了顶点,整个人直扑到他身上,双手胡乱扯着他的发丝,又打又捶的,骤然张口冲着他脸颊咬去。
唇中的牙齿狠狠啮噬他脸上的肉。
景少凌脸色一变,身子一僵。
很快,他抬手推开夏如晴的头,抓住她的手臂别在身后。两人身子相贴,他眉心拧起,“好了,你打都打了,咬都咬了,还要如何?”
“不够不够!你让我回去,我要回去!”夏如晴红着眼死死盯着景少凌。
景少凌神色一沉,语气凉凉道:“回不去了。已经过了午时,不久便到蛟山。”
马车辚辚而驶,一路畅通无阻如履平地,不用探望窗外的景色,夏如晴也知道,她注定逃不出去了。
“你先放开我。”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视线缓缓落在景少凌脸上,那道红红的齿痕就这般清晰地留在他面上。
该,该,他活该!夏如晴心中如是说。
夏如晴揉了揉手腕,身子特意坐远了些。不一会儿她冷冷说道:“我口渴,给我倒水,不要茶。”
景少凌见她低着头,身子撇了过去,仿佛多看他一眼都难受,心不由地下沉,却不再说什么,只好听命提起另一水壶为她倾了杯清水。
他堪堪递了过去,夏如晴眼皮未掀,看也不看他,径直从他手上夺了去。
喝完水,夏如晴慢慢平复心中的怨气,想了想,“一会儿父皇下令整休,我要到另一辆马车上,你去把金桔和雪柳都唤来。”
景少凌抿了抿嘴,并无立刻接话。
夏如晴见他不回应,目光疑惑,抬头看向他,“怎么?我不配有一辆马车吗?”
景少凌目光幽邃,好半天才开口,“她们没来。”
“嗯?”夏如晴正欲颔首,却感觉不对,猛然抬眸死盯着他看,“什么意思?你方才说什么?”
景少凌垂眸,简单整了整袖口,“你那二婢没跟来,她们现在公主府,由方春和方秋看管。”
夏如晴一怔,万万没想到他会这样做,气得身子不禁颤抖,“谁让你这样做的,你凭什么像对待囚犯那样对待她们,还看管,分明是监视!景少凌,你他妈是不是过分?”
夏如晴脾气上来,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滔天怒火,她迅疾夺去矮几上的茶杯朝景少凌砸去。
景少凌反应极快,身子一闪,茶杯堪堪落在地毯上,并无发出破碎之声。
马车微微震着,车头的策马侍卫虽不知里面发生什么,却不敢细听,只默默目视前方。
“夏瑶,适可而止。”景少凌脸色微寒,默默地捡起茶杯放回原处。他背倚着隐囊,望着一脸怒容的夏如晴,闲闲启唇,“夏瑶,别以为我不知你在想什么。你想离开是不是?”
夏如晴冷冷和他对视。
他目光薄凉,语气透着一丝嘲讽,“除了之外,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安分些,不想你那二婢出事就好好待着。别再闹任何花样。”景少凌揉了揉眉心,他头总是隐隐作痛。
闻言,夏如晴一瞬间便泄了气,她心中悒郁不忿,“你说过的,你会放我离去的。”
“但不是现在。”景少凌只觉眉心刺痛,语气隐忍道:“你便是一时半刻都等不了吗?”
“那你干嘛非要我来这里,我待在公主府都不行吗?”夏如晴突然拔高声音。
“不行。”景少凌高声喝道,“我不放心。”
“所以你就使这下三滥手段,把我掳了过来?”夏如晴胸口剧烈起伏着,“你是不是在我茶里下药了?所有人都被你下了药是不是?”
“扶风和石燕呢?他们人在哪儿?”
景少凌给自己倒了茶水,轻轻抿了一口。半晌他开腔,“他们无事。同你的二婢一起在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