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诗茵以一种怪异的眼神看夏如晴,几乎她的话让她无法理解。
两人沉默良久,沈诗茵皱眉道:“我同师兄长大,他是我亲近之人,我自是要念他。你的话究竟何意?”
夏如晴一顿,无语了好半天。
话不投机,鸡同鸭讲。
好吧,到底这位沈皇后和她不是同一世界的人。
夏如晴微摇头,神色颇为敷衍,“无它,你开心就好。”
“还有事吗?你若没事就回去吧,我身子不适,要歇歇。”夏如晴神色淡淡,不欲和对面的人多谈。
沈诗茵嗤笑一声,“不愧是公主,惯会支使人。”
“也罢,好自为之,往后各凭本事。”沈诗茵冷冷丢下一句,掀帘走了出去。
沈大小姐一副欠揍骄矜的模样,夏如晴拳头硬了,叉腰哈了一声,心中越发厌恶至极,“啊呸!神经病,病得不轻!”
“谁要和你凭本事啊,和你抢男人吗?无聊至极!”
“你沈大小姐配景少凌绰绰有余!”
夏如晴狠狠出了口气,旋即深深蹙眉,这鬼地方她无论如何都待不下去了,不如让崇明帝准她早点回公主府。
这么多天没见到金桔和雪柳二人,还有扶风和石燕,也不知他们究竟如何了,中那软筋散那么久,还不知有没有副作用。若是他们少一根毛,虽则她不能把景少凌如何,但能给他添堵!
她不好过,他、沈诗茵也别想好过!
真真气煞她也!
夜,子时时分,更深人静,鸦雀无声。
灰白相间的帐帘掀开,地上骤现的人影渐长,步伐轻缓地走了进去。
里侧蹲地打瞌睡的两侍卫听到一点动静,张开了双眸,神色戒备盯着来人。
待看清来人,侍卫一怔,旋即行礼,低下头默默退后一侧。
来人继续抬步朝前,便见到伏在地上的男子江悒。他长发乱糟糟的,盖住整个头颅,发丝沾上浮灰碎石,浑身白衣被鲜血浸透。身下残布片露出破烂的腿脚,伤疤狰狞,血肉模糊,血源源不断渗出,依稀可闻几许轻浅呼吸。
那人的乌皂靴轻轻朝地一点,江悒呼吸陡断,继而一点一点,缓慢吃力地抬起了头。
待看清来人,江悒神色颇显困惑,目光盯着那人半天。
良久,江悒艰难启唇,话不成句,断断续续道:“俞……俞侍郎,你……你……”
俞廷神色疏冷,嗓声淡淡,“江悒,你是他派来的人?”
看似在疑问,可语气却笃定。
江悒闻言,原本要说话却一顿。
他?哪个他?
他双臂使劲撑地,费力地仰起头,突然咽喉一阵甜腥涌上来,忍不住咳咳了几下。
“江悒,你想不想救出你的母亲和妹妹?”
咳嗽声骤停,江悒目光惊疑,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他咽下口中的血水,粗粗喘息,语气急促地问:“你……是你?你是那个……公子?”
俞廷微微皱眉,语气含着丝不耐,“江悒,你想不想救?”
对方的不耐,江悒瞧在眼中,这反而让他理智清醒了一些。江悒垂下眸子,低头不语。
少刻,他缓缓地开腔,仍旧迟缓,“我……我如何做?”
俞廷略挑眉,心想这人倒几份通透,不枉主子让他特意来这趟。
“很简单,以命换命。”他淡淡说道,“你时日无多,今日正好。”
江悒咳咳一声,继而道:“小……小的明白了。”
“小……小的还有一问。”他目光殷切望着俞廷,“您……您是……公子吗?”
俞廷淡淡瞥他一眼,“不是我。”
“你母亲和妹妹,会有人妥善安置。”
“谢……谢公子大恩。”江悒万分感激说道。
他虚脱倒躺在地上,痴痴地盯着俞廷离去的背影,一阵热意从他眼角淌出,唇畔露出解脱的一笑。
等了那么多年,忍了那么多年,母亲和妹妹的安危总算有了着落。
自小被那人瞧中培养,辅以残酷训练。后脱颖而出成了出色的杀手,且又被那人猥亵,继而作为暗棋送入五公主府,成为夏芊的入幕之宾。
日日夜夜,望不到尽头。
真好,真好,他的一生,终于要结束了。
翌日,夏如晴醒来,便听到一个意外的消息。
三皇妃今日将携玲珑郡主离开,赴封地德州。
夏如晴有点儿懵。怎么那么快就离开呢?崇明帝不是说好春蒐过后离开吗?怎么今日就离开了,还那么匆忙,这是发生什么了吗?
她顾不上用早膳,急急奔去玲珑郡主的营帐。
玲珑郡主的帐前,已摆好四辆马车,几名奴仆正搬着箱笼,一队持刀侍卫守在一旁。
夏如晴一顿。
这时,帐帘从里侧撩开,夏如晴看到三皇妃牵着玲珑郡主走了出来。
她赶忙上前。
“三皇妃,明玥。”
“欸,姑姑来了。”玲珑郡主立即松开三皇妃的手,跑到夏如晴面前,她今日穿着淡绿襦裙,双髻系着同色绸带,小脸蛋儿带着甜美的笑容,眼睛亮乎乎地望着夏如晴,“姑姑,您来送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