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有哪里不适?要不要水?”
沈诗茵摇头,摆了摆手,“我无事,先不管那些,宝竹我且问你,”她顿了顿,“我师兄……师兄他来过了吗?”
宝竹嗯嗯一声,“驸马爷当然过来了,婢子昨夜去……那边,驸马爷一听是姑娘出了事,连夜赶了过来。”
沈诗茵听到景少凌赶过来,她苍白的脸稍霁,“是吗?那我身上的毒,是师兄解的?”
“是的,正是驸马爷解的。”
沈诗茵皱眉,语气薄凉,“宝竹,不要唤师兄为驸马爷,我不喜,在我心中,师兄还是那个师兄,不是谁的驸马。”
宝竹一愣,怯怯道:“那婢子如何称呼?”
“便唤他公子。”沈诗茵轻轻而道。
宝竹应声。
“师兄他……他有没有留下什么话?给我的话?”
宝竹悄悄觑了床榻上的人一眼,很快垂下脑袋,战战兢兢地说:“回姑娘,公子没有。”
皇宫,静心殿,寝殿。
龙榻前,金砖地板上跪倒一片太医,一屋子的宫女太监皆伏身在地。
太子夏裕一身蟒袍,不怒而威,神色阴沉,目光凉凉地往地上一扫,“尔等,竟无人查出父皇身上的怪病,堂堂太医院,传出去,皇室还有何颜面?”
“孤不管你们用何办法,哪怕用毒也罢,孤只要你们竭尽全力把父皇救回来,若是办不到,你们的项上人头不要也罢。”
“太子饶命啊!”为首的院正苏文仁往地上重重一磕,瞬间额头破了皮,“老夫已经尽力了,陛下这副样子,臣等无力回天。”
“臣,真的尽力了。”
“求太子饶命!”苏文仁身后一堆太医如是说。
“住口!”太子戾喝一声,忽而拔起腰侧的剑,冰凌如霜的剑尖无情指向地上的众人。
“父皇人还在这,尔等竟敢毒咒,试试?”太子脚步往前,手中的剑直直指着苏文仁。
“有胆子,再说一遍!”太子目光沉戾,“信不信,孤诛你九族?”
苏文仁身子一颤。
“滚,都滚出去!”太子暴喝一顿。
“若是寻不到法子,你们提头来见!”
众人疾速起身,微微行礼退了下去。
很快,偌大的寝殿空寂下来,太子一脸灰败,再也握不住手中的剑,咣当一声,剑坠落在地。
太子身子摇摇晃晃,神色痛苦地看向床榻上陷入昏迷的崇明帝。他抬起沉重的脚步走向他,掀开帘幔,遽然重重扑跪在龙榻前。
“父皇——”太子悲哀地唤着。
“父皇,您不能这样啊,不能啊!”他忽而抬手摇了摇崇明帝,“父皇,醒一醒,醒一醒,快醒过来啊!”
“您不能就这般不管,您不能!”说着说着太子一脸扭曲狰狞,“您对得起我们吗?对得起您的天下江山吗?若不是您当初一退再退,任由各地藩王拥兵自治,甚至后来还出现反贼,这天下不会沦到这地步,我们也不会沦到这地步!”
“有什么用!有什么用!”太子蓦然起身,低吼一声。
“呵呵,兴许您大概都想不到,皇姐她的驸马——”
太子陡然止了声,没再说下去。
他目光淡淡地瞥一眼崇明帝,而后闭了闭眼,转身拂袖离开。
良久,殿门缓缓打开,一青色长筒靴踏了进来,他低着头,驼着背,慢慢朝里而走,直至龙榻跟前,随即缓缓抬起头来。
他双眸一瞬不瞬盯着床榻上的人。半晌,他桀桀一笑,白眉微微上挑,“睡吧,陛下啊,我的好陛下,睡吧。”
“好好睡下去罢!”
他冷笑一声,而后躬身退了下去。
殿门外,一小太监端着漆木托盘走了过来,他看到里侧走出来的人,赶忙上前,“孙公公,您怎么出来了,不在里面侍奉陛下吗?”
孙德脚步一顿,抬眸看着来者,笑道:“咱家先去方便下,一会再过来。”
他瞥了一眼托盘上的药碗,“这药还热乎着,你快进去吧,好好服侍陛下喝下去,不然冷了,咱家唯你是问。”
“是是,孙公公放心,小人不会的,正就进去伺候陛下服药。”
孙德嗯嗯一声,挥了挥手。
见小太监进了殿,孙德脸色微沉,不作任何停顿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