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了这么多天,终于在下午时分到了琅琊镇。
夏如晴掀开帘子,抬眸往外瞥了一眼,城门看着略新,并不崭然,淡淡透着一丝落败。街上人稀少,不知是宅在家里没出来,还是真的人迹廖落。
琅琊镇,她是知道的,在舆图上看到过。这个地方,在丰朝的西北部,远之洛安,甚至比德州还要远。
景少凌的藏身之处,便是这儿。
几眼过后夏如晴便拉上布幔,看向金桔和雪柳,淡淡而道:“我们到了。”
金桔颔首,“公主——不,主子,这儿,就是公子的成长之地吗?”
公子,是她们对景少凌的称呼,夏如晴不让她们唤其为驸马。
夏如晴摇头,“我不知道,从没问过。”
这时,车外传来石燕的声音,“主子,公子说让您先回府上。方春和方秋会一路相随。”
夏如晴默了几瞬,攥了攥手心,景少凌这是让她一人去面对。
那些人,那些事。
夏如晴抿了抿唇,“好的,知道了。”
石燕立刻远去,马车继续行驶。
“既来之则安之,甭担心。”夏如晴安抚金桔和雪柳,“自然面对就好,不用多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马车停顿,外面方春低声而道:“公主,该下车了,忠叔会在前方带路,引您进门。”
夏如晴一顿,透着幔子而道,“好的,知道了。”
“咱们下去吧。”夏如晴看着金桔和雪柳,率先走了出去。马车边,石燕和扶风皆在,石燕抬手搀扶着夏如晴下了车。
夏如晴眯着眼打量眼前的宅子。
极粗矿的风格,石灰色的墙体,漆黑色木门前蹲着两只石狮,此时的大门早已打开,忠鲁则立在门口候着。
夏如晴走了过去,“忠叔,你怎么早就到了。”
忠鲁点头,“是的,爷的吩咐,公主人生地不熟,也好为您打算。”
夏如晴淡淡一笑,没有多说什么,只道:“劳烦忠叔了。”
她随忠鲁进入府内,雪柳和金桔,扶风与石燕也跟了上去。之前夏如晴特意扫一眼大门,上面并没有匾额,也不知这府上掌事的人是谁。
路过影壁,来到长廊,夏如晴环顾一周,这儿极简,没有过多的建筑,南方常见的那种逶迤曲径,池塘水榭,小桥亭子这里并不常有。
夏如晴不动声色地向忠鲁打探,“这府上都有哪些人,谁主事?和你们爷有何关系?”
谁知这话一出,忠鲁讶异地看了看她。
夏如晴顿感莫名,“怎么?有问题吗?”
许是怕忠鲁误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夏如晴赶忙解释,“忠叔不要误会,我只是想了解一下,好好准备,并无他意图。”
忠鲁却笑了笑,“公主有心了,不过,”他顿了顿,“这院落,是爷专为公主置办的,没有其他人。公主且放宽心。”
夏如晴吃了一惊,心里并不相信,“是吗?这宅子真的是为我准备的?那其他人在哪儿?”
“自也是在这儿,只不过和公主相隔着几个街巷,并不相近。”忠鲁缓缓而道。
夏如晴听后,若有所思。
“公主放心,他们不会惊扰公主的,爷下了命令,谁都不敢来这里。”
午时,夏如晴一行人忙了一个上午,总算收拾整理好各自的箱子,她住在正院的厢房,其他人则分别住东西两侧房,院子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宽阔的。
府上倒也有一些奴仆、婢女和管事婆子,但夏如晴觉得麻烦,便让忠鲁辞去管事婆子,让金桔上任。既然这个宅子的主人是她,她就不许一些心怀不轨的阿猫阿狗进来。
过几天,她再好好清理那些下人。
正房,室内。
“公主,看来驸马心里还是有公主的,这样也好呀,咱们不用面对那些人,关起门过自己的日子。”雪柳颇为雀跃地说道。
“雪柳,又来了,说过了不要叫我公主。”夏如晴正垂头喝着清水。
“也不要叫他驸马。”
雪柳轻轻地打了自己的嘴巴,憨憨地笑了笑,“正不是还没习惯么,主子,我慢慢来不就好了。”
夏如晴斜斜睨她一眼。
雪柳眼珠一转,嘿嘿一笑,“主子啊,你们先忙着,婢子我先去瞅瞅,这地方还不熟悉呢。”
金桔沉了沉脸,语气稍重,“雪柳,你还有心情胡闹,也不想想这儿是谁的地盘,若是出了事,你担得起吗?让咱们主子如何是好。”
夏如晴却开口,“金桔,咱们倒也不必如临大敌,处处小心,这一时半刻尚不会发生什么。让雪柳出去看看也好。”
“雪柳,你不光要熟悉府上的,一会儿你无事,出门逛逛吧,探探这儿的风土人情,过几天咱们大家都上街去,好好玩一玩儿。”夏如晴说道。
“可是主子,这样,公子会不会不喜?他若疑你甚办?”金桔道出心中的想法。
“会不会猜疑你又要离开?”
“疑我?”夏如晴不以为意,“他如何想,我管不了,随他罢。”
“我还能去哪儿呢?”夏如晴唇角一抹嘲弄,“都枉死了那么多人,我不可能再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