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中,夏如晴还没歇多久,便闻太子妃携儿女登门拜访的消息。
太子妃如今不好再称呼太子妃了,她本名叫王柔。人如其名,外表柔柔弱弱的,实则坚韧耐劳。端看原著太子没了的时候,娘家又和太子妃决裂,将其拒之门外,太子妃以一人之力养育五个孩子。
后来五个孩子当中因疾病离世的仅剩一男,但太子妃还是一人坚强地抚养唯一的儿子。凭这一点,夏如晴对太子妃是发自肺腑的敬佩。
“瞧我,这段日子一直忙顾自己的事。都忘了你和五弟,你和五弟近来如何?对这儿住的惯吗?”夏如晴一脸的关切。
她今日,总算看到太子的二男三女了。
怀中抱的正是太子妃的最小女儿珠珠,而今方过三岁。夏如晴边哄孩子边和王柔闲聊,时不时拈着碟子里的荷花酥喂珠珠吃。珠珠吃得正起劲,丝毫不理会夏如晴和她的娘亲。
而其他孩子,夏如晴则让雪柳和金桔带下去了,在庭院花圃陪着玩耍。
“妾身和夫君一切安好。”王柔望着夏如晴,“这一切多亏了家姐您。要不然,我们很难离开洛安。”
“公子对夫君不薄。那次庆功宴,夫君已同妾身说了,公子在提携他。”王柔脸上满满的感激之色。
“谢公子和家姐的再生之恩,妾身和夫君无以为报,往后但凭家姐和公子吩咐。”王柔说着说着,蓦然起身,临对夏如晴行大礼。
“小柔,不可!”夏如晴出声阻止,“你说的我明白,我心领了。你快坐下,别吓了孩子。”
“坐下吧,咱们之间无须那般客气。”
王柔坐了下来,脸上蕴着笑意,但夏如晴却瞥见,她双颊透着些不自然的苍白。
“小柔,你心中是不是还有事?我瞧你脸色不太好。”
王柔一讶,很快意会,颇不好意思垂下眸。一会,她缓缓开口,“是妾身的父亲和母亲……”提到这里,王柔神色一哀,几乎是说不下了去。
夏如晴面上一惑,她过去可谓“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陷在她和景少凌纠纷当中,对旁的事漠不关心。现今她心中没了种种顾忌,那人又给了她底气,心境同从前大相径庭,眼下可有余力关注她目前所不知道的事。
“你父母?他们怎么了?”夏如晴问道。
哪知,怀里的珠珠率先开腔,奶声奶气抢道:“姑姑,外祖父和外祖母人没了。”
夏如晴闻言,脸上大为震愕。她惊疑地看着王柔,“这怎么回事?珠珠说的可是真的?”
王柔点点头,“不久前妾身才收到嫡兄的家书,道父亲和母亲于月前过世。父亲他……他是撞柱自尽。母亲受不了父亲去世的打击,第二日在房间上吊。”
“好端端的,为何那么突然。”夏如晴不明所以。
反倒是王柔,十分诧异夏如晴的话,她满脸不解,“怎的家姐像不知情的模样,家姐不知洛安发生的事吗?”
“啊?我的确不知道。不瞒你说,我前段日子一直和景少凌闹别扭,没心情关心别的。”夏如晴坦然说道,面上毫不忸怩。
王柔一听,脸上的神色一顿。
半刻,她叹了口气。
她迅速敛起情绪,“父亲是因为……因为洛安被人占领。那个人进城以来杀了不少人,据闻他还……他还拿不足周岁的婴孩泄愤。”
“我听夫君说,苏院正阖族上下,老老小小皆死在他刀下,一夜之间全家屠戮殆尽。”
夏如晴听得心惊肉跳,“苏院正?”
一时她竟想不起苏院正是哪位人物,原谅她这个不长记性的脑袋。
王柔见夏如晴一脸懵然,不能不作提醒,“家姐,就是救治三弟的那个苏文仁院正。”
夏如晴转念一想,便很快明了。正是她刚穿来没多久,碰到三弟夏辉那档意外,后来崇明帝要太医院全力救治,指名苏文仁和沈丘合作的那个。
苏文仁,苏院正,便是这个人。
夏如晴一时恍惚,过去种种仿佛在眼前,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事。岁月如流,白驹过隙,一晃眼,沧海已桑田。
“为什么?”
王柔知其意,却摇摇头,“那个人……本就和我们不共戴天。”王柔语气停顿了下,目光观察夏如晴脸上的神色,“他和公子,颇有很深的渊源。公子他……他有知会家姐您吗?”
夏如晴怔忪。
“并无。”夏如晴淡声,“等景少凌回来,我问问他。”
王柔见状,颔首回应。
“呜哇——呜哇——”
夏如晴和王柔遽然被唬了一跳,原是夏如晴怀里的珠珠在大哭。许是她俩谈得过于投入,一时忘了珠珠的存在。夏如晴深感歉意,赶忙哄哄孩子。
“珠珠不哭,珠珠不哭。”夏如晴拿着帕子给孩子拭了拭脸颊。
但听孩子抽抽噎噎,小手指着,“娘,姑姑,您们不理我。”
王柔脸上心疼,立刻起身来到夏如晴跟前,低腰看着珠珠,“娘亲抱抱你可好?”
于是孩子重重点头,回到自家母亲怀里。
“小柔,在孩子面前我们不便谈论话题。先带珠珠去看看她的哥哥姐姐吧。”夏如晴如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