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口,招呼了一辆出租车,车子停在她面前。
她上车前最后朝医院看了一眼。
出租车开走了,安妮在出租车里坐好,强忍住泪水。
医院的病房内,安东尼平静地从午睡中醒来,他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床头柜上放着药,他的手表不在那儿,他用手摸自己的手腕,他又找不着表了......他有些恼火。
他起身试图喊女儿:“安妮?”
他想走出卧室去厨房。
可是当他推开门,却来到了他在噩梦里看见的医院走廊上。
那个女人跟在他后面走进来。她穿着一件白色外套。
女人:“你睡好了吗?”
安东尼有些莫名:“我怎么在这儿?”
女人说:“时间到了。”
安东尼:“我没问时间,我问你我怎么在这儿,安妮呢?”
女人:“你看,我把你的药送来了。”
安东尼:“你为什么不带着你的药滚蛋?你是谁,护士?”
女人回答:“是的。”
安东尼看着她,意识到她具有护士的全部特征。
安东尼却有些凌乱:“噢,你是......噢,所以是这样的......噢,我知道了,你是一个护士。”
女人:“是的。”
安东尼:“噢,我知道了,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很明显,你是护士。那么你在这儿做什么?”
女人有些跟不上安东尼的思维:“什么?”
安东尼重复问道:“你在这儿做什么?”
女人理所当然地道:“照顾你啊。”
安东尼却觉得不对:“你没说错吧!照顾我!我第一次听到这回事,从什么时候起?”
女人说:“已经好几个星期了。”
安东尼觉得耳根荒唐了:“好几个星期?我很高兴听到这个。怪了!在这房子里,什么事都没人跟我说,我还以为会新来一个。”
女人疑惑:“新来一个什么?”
安东尼:“护士,一个新护士。”
女人沉默了。她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安东尼的问题,或者她有些不明白,不能理解安东尼的话。
安东尼继续道:“那个有点像露西的,我另一个女儿。”
短暂的沉默之后,安东尼又说道:“我前几天见过她。她来过这儿,不是吗?”
女人平复了一下情绪:“你能把药吃了吗?”
安东尼却还在说:“她本来应该今天早上来。劳拉,是不是?”
女人却摇头:“我想你是搞糊涂了,安东尼。”
安东尼却依然喋喋不休:“那个让我想起露西的人!”
女人逐渐失去耐心:“好了!”
安东尼也意识到对方的不耐烦连忙道:“好吧,没事,吃药吧,这也不用分秒必争,是吧?”
他看了一眼手腕,然后意识到自己没有戴表。
安东尼又忍不住:“安妮呢?”
女人回答:“你女儿不在这儿,安东尼。”
安东尼:“噢?她在哪儿?她出去了?”
女人:“你还记得吧,她住在巴黎。”
安东尼不相信:“什么?不,不,她想过要去,但是最后没去。”
女人:“她在巴黎生活好几个月了。”
安东尼错愕:“我女儿?在巴黎?不,听着,他们那儿连英语都不说。”
女人给他看一张放在床头柜上的明信片。
女人:“看,昨天到的,这是她寄给你的明信片。我们一起看的,你还记得吗?”
安东尼:“这是什么胡话?”
女人却指着明信片:“看。”
他读明信片,然后把它翻过来,认出这是最开始在他厨房里看到的那张法国海报。
女人说道:“我每天都在跟你说,她去巴黎是因为她认识了一个名叫保罗的男人,他们生活在一起。但是她有时候会来看你。”
安东尼更加凌乱了:“安妮?”
女人:“是的,她有时候周末会来。她来到这儿,你们一起去花园散步。她和你讲讲她的新生活,她在忙些什么,有一次,她给你带了茶,因为你喜欢茶。”
安东尼简直觉得见鬼了:“我?我讨厌茶。我只喝咖啡。”
这个时候那个男人走了进来,他也穿着白色外套,安东尼看见他很害怕。
男人问:“一切都好吗?”
女人:“很好。我们正要穿衣服。”
男人又问安东尼:“一切都好吗?”
安东尼没有回答,男人递给女人一份文件,她签上字递还给他。
“好了。”
男人离开了,安东尼忍不住问这个人是谁。
然而得到的答案又让他头大无比,女人告诉他:“比尔!”
可是安东尼却又一次迷糊:“你确定?”
“为什么这么说?”
“不为什么。但是,怎么说呢?他在这儿做什么?我是说,在我的公寓里,我认识他吗?”安东尼显然又忘记了自己身在医院。
女人告诉安东尼,他天天见到比尔。
而她自己的名字叫凯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