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贵妃道:“父亲,自家人面前不必那么多讲究。”
原老爷却表现得十分恭敬:“娘娘莫要惯着他,君臣之礼大于天,切不可乱了。”
原贵妃没再与父亲言论,目光又转向谢广筠,见他雅正端方,容貌丰美,倒不似一般人家养出来的,遂问:“你呢,多大了?乡试中又得了第几?”
谢广筠起身道:“回娘娘的话,广筠十九岁了,乡试中得了第三。”
原贵妃见他二人年纪虽轻,成绩却人上之上,心中颇为欢喜,忍不住多问了些话。她这次奉旨回家,一来为了省亲;二来嘛,时下举子放榜之际,她正好借此机会多做几分了解。
清早时候,陆巡抚派人送来了一份今年乡试中举者名单,不想这会儿就见着了俩,其中一个解元,一个经魁,年纪不大,模样也十分周正,她问什么,二人便答什么,谦恭有度,礼貌有加。
她越看越欢喜,便将此二人的名字默默记在了心里。想着,这乡试前三名,会试多半也能通过,将来到了殿试,那就是皇帝跟前效力的人。既是为皇帝效命,她又怎能不为其多美言几句呢。
她这边是欢喜了,宋修濂与谢广筠却是拘谨的很,原贵妃也看出来了,知是碍于自己身份,二人放松不开,便与原武彰道:“武彰,你带他二人出去吧,到外面玩会儿。”
原武彰等这句话好久了,别说宋修濂谢广筠二人拘着,自己这么坐着也拘得慌,当即说道:“是,姐…贵妃娘娘。”
“温悦,你也去吧,怀身子的人久坐不好,让文彰陪你回房歇着去罢。”
温悦是原文彰的妻子,现下怀孕五个多月。几人从会客厅出来,原文彰陪着妻子回了房,宋修濂与谢广筠则跟着原武彰去了他家的后花园。
园中桂花开得正盛,尚未入园,浓郁的香甜之气已阵阵扑来。除了桂花,时下也是菊花盛开的季节,园中有一菊园,金黄与橘红交相辉映,让本就多彩的秋日又添了几分婀娜之姿。
不过,到底是淡雅不争的性子,在这个桂气飘香的季节里,不仔细着闻,竟嗅不出它的一丁半点气味。
“我没想到你二人读书竟这般好,一个第一,一个第三,比我考了两次试的哥哥还要考的好。”
原武彰面上藏不住喜色,为他们感到高兴,但更多的却是佩服。尤其是对宋修濂,他虽听他哥说过这小子书读的不错,可万没想到竟好到这般程度,第一次乡试便中了解元。
原武彰说这话时,三人正好经过一片菊园,菊花一簇簇,放眼过去,是一片五颜六色的花海。秋风瑟瑟,宋修濂无端觉出这花团锦簇之下,莫名有些凉。
“何止你没想到,我自己也没想到。”
他觉出这场乡试他能考过,可从来没想过会考第一。可转念又一想,毕竟他也是活了四世,考了无数次试的人了,两任现代高考状元,一次古代科考进士,这么牛逼的身份,考个乡试第一也在情理之中了。
倒是他谢广筠,乡试第三名,全然是靠自己挣来的。不管是严寒酷暑,还是刮风下雨,谢广筠都日复一日,雷打不动地伴书苦读。
想至此,他忽地一声就笑了出来,指着其中开的最盛的一朵花说:“你看那花开的多好,可你有没有想过,它到底吃了多少苦,下了多少决心,才挣得这一时的花开绚烂。”
“你在说什么?酸不溜秋的。”原武彰凑到他跟前,盯着他看。
宋修濂就道:“文人嘛,吃饱饭撑的,没事就喜欢伤个春悲个秋,无病呻吟几句,你莫要当回事。倒是你们习武之人,吃酒喝肉,大大咧咧,心宽体胖,着实叫人羡慕。”
原武彰笑道:“既然你羡慕,不如我教你几个招式,虽不能上场杀敌,自保却是够的,再不济强身健体也是可以。”
宋修濂迈步往前,边走边道:“我倒也想跟你学几招,将来好打坏人。只是,我现下没时间,过完年就是会试了,眼下就这么点功夫,我还是好好背几道题是为正经。”
“不过,还是多谢你的美意了。”宋修濂在他胸脯轻轻一拍,“待我过了会试,过了殿试,到时再跟你学几招,你教我如何?”
原武彰嗤之一笑:“亏你还是读书人,不知道‘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这句话吗?你到时倒是有空了,我可就没那个时间了。你若想学,待我十月份乡试考完了,我倒可以抽空教教你,别的时间免谈。”
“那还是算了吧。”宋修濂道。他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并没有想着非要原武彰教他武功不可。
“你们武举乡试在十月份,也很快了,兄弟我祝你早日中举,名登金榜。”
“那怎么够!”原武彰眉毛轻快一扬,眉飞色舞,“哥哥我怎么着也得向你一样,考个武解元回来。”
“哦?”宋修濂略微惊讶,不过很快就平复过来,“我倒是忘了你小子恣洒不羁的性子,原也是无畏轻狂。”这么一说,反而与自己颇有几分相似。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