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声:“小舅。”
“没事了,回去吧。”他说。
此时朝阳初升,天边红幕如血帐,宋修濂回身看一眼,心中恨道:“宋修濂昨日所受之屈辱,来日定要你血还。”
回衙后,宋修濂夜以继日投入到芜县建设之中。他施行轻徭薄赋政策,家中无兄弟者,不可服役,全县士农工商各行业,赋税在原来的基础上减半。
他兴建学校,要求家家户户的孩子必须入学读几年书,男孩女孩皆可读,学费减免,住宿自费。他将从赌坊和妓坊那里搜罗出来的钱全部为民所用,不够他便向朝廷申报,无一例外,朝廷每回都给拨了款来。
鼓励农耕,兴商,发展各项手工业,凡利民者,他都大肆鼓励,积极施行。至于成效如何,后话再提。眼下最紧要的是他与书书的婚事。
他曾许诺过书书,待母亲与姐姐来了,他便与她成亲。如今家人团聚,他自是该履行当初的承诺,娶书书回家,让其早日成为他的人。
他在芜县没有亲朋好友,当初上任时,县里曾有几位富商登门拜访过,后来再没怎么往来,宋修濂便也没请他们。参加宴席的是他的家人以及衙门里任事的几些官差。
这些人中,最高兴的莫过于宋母了。儿子终于成亲了,她心中的一块大石落下,心里顿时松快不少,接下来就等着抱孙子了。她曾问过儿子书书的身世,儿子只说书书姓李,随他自京城而来,无父无母,亦无兄弟姐妹,其余再未多说。她也便没再多过问,况那书书相貌娇好,生的也伶俐,就是身世凄惨了些,她疼爱之余不由便多了几分怜爱之心。
宋若萍也是十分的高兴,她这弟妹模样性子样样都好,难怪弟弟喜欢的不行。柱儿嘛,当然也高兴,他小舅也老大不小了,早该娶妻生子了。
唯独宝儿,自鹄落寨回来,郁郁寡欢,闷闷不乐。那书书她是见过的,那年小舅作画,画里那女子便是书书。她记得好久以前小舅曾养过一只小松鼠,也叫书书,或许是她多想,不过是名字巧合罢了。
长这么大,她拢共见过小舅两次穿红袍,第一次是小舅得状元归乡那日,第二次是小舅今日成亲之时。不同境况,心境也大为不同。前者,她心中欢喜,后者,她无甚滋味。
是夜,月色如银,微风习习。
屋内红烛高照,一对新人饮过合卺酒。宋修濂取下书书头上繁重的头饰,手指在她面颊不停摩挲,问她:“书书,你嫁与我,欢喜吗?”
书书自是答道:“欢喜。”
宋修濂微微一笑:“我也是十分的欢喜。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自此,我与你再不分离。”手在书书襟前停留,一扣解开。
温凉的手指覆上,书书不由一颤。宋修濂笑道:“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书书眼睛微闭,说:“第一次,我紧张。”
宋修濂道:“我也第一次。书书,你放心,我会待你好的。”
帐帘垂落,隔开了里面的温香旖旎。
鱼水相投气味真,不胶不漆自相亲。两身忘却谁为我,恐是天生连理人。
如此良夜,书书,今晚咱们便不睡了罢。
作者有话要说: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出自汉·苏武之《留别妻》。
鱼水相投气味真,不胶不漆自相亲。两身忘却谁为我,恐是天生连理人。一首艳诗,风月十绝中的一首,没查出来谁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