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虽不至于当着满堂宾客的面责问这件事,但清芷知道,这事老太太是放在心里了。
膳食过后,府里请了京城有名的傀儡戏班子,在府中后院的雅风亭中表演,曾氏说江诚会带小侯爷过来,让清芷抽空与小侯爷说几句话。
清芷正想与小侯爷说个明白,自然应下,雅风亭中正演着《目连救母》的片段,老太太最爱看这种子孙行孝的故事,看的不亦乐乎,压根没去在意清芷几人。
清芷远远看着三哥哥走来,又望了曾氏一眼,见曾氏点头,便朝三哥哥走去。
“延清在前面竹林旁等你,去吧。”谢江诚宠爱的望着妹妹,又吩咐道:“若是被人瞧见了就大大方方的,说几句话不妨事的。”
清芷顺着三哥哥指着方向走去,心道见了小侯爷后,一定要让他明白,自己绝非他的良配。
可清芷靠近竹林,没看到沈小侯爷,却见谢清蕊偷偷摸摸的进了竹林,清芷疑惑的跟在她后头,果然她是去见小侯爷了,清芷神思一转,没有上前去同小侯爷打招呼。
“大姑娘?听说你找我?”沈延清身姿挺拔,微靠在竹子上,见到是谢清蕊过了来,连忙直起身子。
方才谢江诚说他妹妹有事找他,让他在这儿等一会儿,他还以为是谢江诚故意戏弄他,可果真就等到了谢府大姑娘。
谢清蕊生的娇媚,眼波流转,微微屈膝:“小侯爷送的药膏很管用,一直没机会当面感谢。”
沈延清打眼儿瞧了瞧,果然额头上一点伤疤都没留下,笑道:“大姑娘生的这样花容月貌,若真留疤了实在可惜。”
谢清蕊眉眼含羞,低下了头,沈延清亦发觉自己的话不妥当,但见大姑娘并无恼意,他本是疏阔的性子,也未放在心上。
说着话谢清蕊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穗子,柔声道:“寿州外遇兵匪,多亏有小侯爷拼死相护,如今小侯爷又赠药解忧,清蕊无以为报,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小侯爷一身好武艺,又时常佩剑在身,这是我自己编的剑穂,望小侯爷不要嫌弃。”
沈延清眼眸一亮,笑着接过:“好漂亮的穗子,大姑娘客气了,我怎么会嫌弃呢,只是举手之劳受之有愧。”
“这穗子我编了许久,小侯爷若不肯收,清蕊才要伤心了。”
沈延清对谢清蕊是有好感的,起码不讨厌,便也不再客气,将穗子收入怀中。谢清蕊喜笑颜开,本就姣好的面容一笑倾城,沈延清有片刻失神。
清芷听不到这二人说了什么,但她躲在暗处,看到了谢清蕊眉眼含羞将一物件递给沈延清,沈延清也笑着收下了。看这二人神态,明明郎有情妾有意,何苦拆散人家,不如她帮上一帮。
清芷望了望四周,这里离人群并不远,谢江诚为她名声着想,并没有找一个安静远离人群的地方,只要这里动静稍大一些,在雅风亭旁听戏的宾客们都能听见。
清芷尖着嗓子喊了声:“什么人在那儿?”
说完清芷就跑开了,正如三哥哥所说,两个人在那儿说几句话不妨事,可她想侯爵夫人一定会多想,她就是想让侯爵夫人知道,她儿子喜欢的并不是自己。
但清芷没想到,此事会牵连二姐姐。
沈延清听见有动静,怕影响大姑娘清誉,自然很快离开,可他的身影还是被人看到,几个世家贵女听见动静赶过来,恰好看见沈小侯爷匆匆离开,而竹林旁只有谢清蕊站在那儿。
清芷不知道后头发生了什么,她一直待在老太太身边安静看戏,可不知怎么的,渐渐有人传谢府的二姑娘一个庶女妄图嫁入侯府,向氏和侯爵夫人脸上都不大好看。
清芷蹙眉,这事儿与二姐姐什么相干,当时在竹林旁的明明是小侯爷与大姐姐,怎么传出二姐姐的这些话,她去瞧二姐姐,见二姐姐也是一脸莫名其妙,但好些人的目光落到她身上,她待不下去,红着眼睛离了。
可谢清蕊那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却被清芷看在眼里,清芷不顾曾氏的眼色,走到谢清蕊跟前,质问她:“是不是你乱说了什么?方才与小侯爷说话的明明是你,与二姐姐什么相干?”
“好呀,原来是你!是你把人招来的?”谢清蕊原本还在找是谁喊了那一嗓子。
“我原本还想帮一帮你与小侯爷,就算被人看到了在一起说话又能怎样,可你到底为什么要牵扯二姐姐?”
“你还有脸来质问我!要不是你把人招来,让我一时想不到好的说辞,只好说是帮清菡传话的,不然能成现在这样吗?”
清芷不知谢清蕊与旁人说了什么,但决计不只是传话这样简单,不然人家怎么会说出二姐姐妄图嫁入侯门这样的话来。
“难道你偷偷摸摸去见小侯爷也是我让你去的吗?你现在就去跟大家解释,说这事与二姐姐无关,你也只是在路上遇到了小侯爷而已。”
“你算什么东西,凭你也来指挥我?谢清菡这几日在背后偷偷摸摸调查什么呢,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不是又是你给出的主意?”谢清菡平日里软弱惯了,如今敢来调查她,铁定是谢清芷在背后撑腰。
清芷就知道那件事二姐姐不该掺合,谢清蕊和袁小娘那般精明,怎会察觉不到?“我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