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玮却是坚定道:“不行,太危险了。” 苏云:“……” 自己的祖父,危险什么?这也危险那也危险,苏云怀疑在现在的顾君玮看来,除了将军府,哪里都是危险的。 可不能由着他来,这样她以后可还有自由可言? 要耐心,耐心。 方才的试探说明了,现在这个男人在某些事上是明着不讲理的。 苏云笑着走到他身边,主动牵起了他的手,道:“我一直跟在你身边,还会危险吗?” 顾君玮凤眸沉沉地看着她。 苏云继续微笑,“还是说,你觉得,你便是在我身边,也无法护我周全?” 顾君玮看了她半响,突然道:“云儿,你这是在用激战法,还是美人计?” 苏云微窘,但还是淡然道:“当然是美人计。” “那你这美人计,也用得太不走心了。” 顾君玮突然低声道,苏云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便听他道:“青莱,你先在外面候着。” 下一秒,她眼前一暗,唇上一热。 已是被亲了个正着。 熟悉而陌生的男人气息扑面而来。 仿佛已是隐忍了许久,顾君玮一手紧紧握着她的腰,一手按着她的后脑勺,让她完全没有逃离的空间,炙热的唇舌肆意地扫荡她的口腔,与之唇齿相缠。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顾君玮松开了她些许,与她额头相抵,伸出手轻轻擦过她被吻得异常柔软的嘴唇,声音微喘道:“一会儿,不要乱跑,跟紧我。” 本来想套路他反被他套路了的苏云只能羞恼地瞪着他。 她怎么忘了,论兵法,这男人才是行家! “云儿,不要这样看我。” 顾君玮突然低声道,嗓音中带着一丝隐忍,“这四年来,不止我的心在想你,我的身体也很想你,你可知道?” 昨晚看了她一晚上,已是煎熬。 没想到这男人如此直白的苏云脸颊微红,推开他强行结束了这个危险的话题:“我的美人计你竟然已经受了,代表我可以跟你去见祖父了罢?” 顾君玮的凤眸中闪过一丝阴翳,终是没说什么,牵着她的手走了出去。 来到前厅时,顾老太爷正朝给他端茶的小厮发脾气,拼命地敲着拐杖,“我可是那两个孩子的曾祖父!我怎么就见不得他们了!赶紧把那两个孩子带出来!” 将军府的小厮自然也不是那等被吓一吓骨头就软的人,闻言只行了个礼淡然道:“此处是将军府,一切事情要待郎君到来再做定论,请老太爷稍候。” 意思是不管你是什么身份,能在这将军府做主的只有他们郎君,你再闹也得乖乖等着。 顾老太爷脸色黑沉,竟忽地站了起来,扫落了几上的茶水与点心,在一片瓷器破碎的声音里,冷声道:“好你个等郎君到来再做定论,你家郎君的心肝都被狗吃了! 这四年下来为了个女人不认自己的祖父,还不让我去见我的曾孙们,这是要等我死了,入了棺材,才愿意正眼瞧瞧我这把老骨头么!” 苏云眉头微蹙,为了个女人…… 这个女人,莫非是指她? 见到正主终于来了,小厮赶紧如释重负地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顾淮远眼里的火立刻就烧到了顾君玮身上,用拐杖直直地指着他,喘着大气道:“我还以为你要等我死了,才愿意出来见我!” 见到顾君玮身旁的苏云,顾淮远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倒是冷静了些许,嘴角微扯道:“你这女娃,竟然真的如此命大。” 苏云立刻明白了。 想来四年前她出事,罪魁祸首便是面前苍老得便是拄着拐杖,也无法挺直背脊的老人。 难怪方才顾君玮不让她跟着他一起出来。 顾君玮没理会他的话,只淡淡道:“我说了,晚上会去顾府拜见顾老爷子,顾老爷子何苦如此辛苦走这一遭?” 顾淮远眼中浮现痛楚,握着拐杖的手一下子收紧,但显然顾君玮对他这态度,他早有预料,此时也只是疲累道:“老夫总是被人说倔强,他们却不知道,倔强是所有顾家人的天性。 君玮,我知道你这些年怨恨祖父,但祖父都这一把年纪了,还没好好地看过家铭,还没见过我那曾孙女,你这不孝孙子,若祖父就这样抱憾而去,到时候后悔的只会是你。” 他突然看向苏云,冷然一笑,“何况,那女娃已经回来了,你当真还要继续为这么一个无意义的理由,与祖父置气?” 无意义的理由? 当初他害得他的妻儿险些丧命,这四年来,所有人都确实以为,他的妻儿回不来了。 现在云儿带着宝宝回来了,于是在他看来,他这四年里待他的态度,便是毫无意义的? 顾君玮嘴角微勾,眼底一片寒意,道:“顾老爷子折煞伯钰了,伯钰的夫人和孩儿能平安归来,乃是上天恩赐,与伯钰和顾老爷子之间的恩怨,全无关系。 伯钰的两个孩儿怕生,怕是无福见顾老爷子了。 顾老爷子若真心疼爱那两个孩子,不若帮伯钰一个忙。” 顾淮远听得眼眸里的火又烧起来了。 “伯钰记得顾老爷子与当年光孝寺的法显大师交往甚深,如今法显大师早已圆寂,留下一关门弟子,不知顾老爷子可知道法显大师弟子的行踪,若能告知伯钰,伯钰不甚感激。” 顾淮远微愣,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苏云,咬牙道:“你先让老夫见那两个孩子一面。” 顾君玮眼眸一闪,紧紧地盯着他,轻笑,“顾老爷子又是何故,非要见伯钰的两个孩儿?” 这四年里,他虽然也经常来将军府闹着见他和铭儿,但往往没有后果,也便回去了。 但这一回他似乎铁了心,一定要见到铭儿和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