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程黎的问句像一把钥匙，打开了胖龙使用水系法术的记忆和神力。
五爪下按抓拢，提气向上一抛，只见书本卷子一阵白气蒸腾，竟然真恢复了松软的原样，渍出的墨迹慢慢回流，重新成为泾渭分明的一笔一划，数字符号。
程黎看得瞠目结舌，她本是随口试试，没想到戏言成真。
书中自有黄金屋，这小胖龙竟把弄塌了的黄金屋重新盖好了！
程黎激动地一把将之抱起，朝着龙头猛亲两口，“那你能帮我把这桌上，地上的水，还有这张纸条，都恢复原状嘛？”
胖龙被程黎猛亲两口后瞬间停止挣扎，僵着脖子，震惊得瞪大红眼珠，“人、人类，方、方、方才那两下是什么？”
程黎这会解决了近忧，心情要多美丽又多美丽，小胖龙这呆样她是越看越欢喜，挠挠龙须，“是在表达对你的认可，你好厉害！”
胖龙禁不住夸，甭管本事大小，一被夸就想炫，扭着尾巴从程黎手中翻身跃下，一爪抓握掐诀，一边眉须一抖，所有水渍瞬间化为泡泡，炫着彩虹流光飘向上空，然后一个接一个在房间上空破裂，变成晶莹雪花悠然飘落，渐渐消失在空气中。
程黎看着这奇景心动不已，“小胖龙，你有点东西！”
胖龙表演结束，一步一挪走近程黎，将额头轻轻靠过来，红眼珠明晃晃写着：求夸！
原来养狗狗是这样的感觉？程黎眼睛亮晶晶的，轻轻捧起小胖龙肉肉的两颊，啵——
“顶天立地小神龙，说得就是你！”
对于龙的气味，大多数推测认为，龙随蛇身，居于幽谭阴寒潮湿处，必是一身腥潮气。
可是刚才靠近时她嗅到，这小胖龙周身竟然飘着一股淡淡的香气，像草香又像花香，还有点暖暖的阳光味，再回味竟品出了一点清凉的雪气，简直和四时天气的味道别无二致。
意识到这一点，她不得不正视起那个超大喷嚏。
放开小胖龙的头，程黎正色道：“小龙，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的鼻子可以闻到第二天天气的味道，晴天是花香，雨天有青草气，有风的话我的鼻腔里就会有气体打旋。你龙身的味道和天气的味道很像，而且……你所说的被一股强烈的气流喷出来，其实你出现那会儿，我打了超级大的一个喷嚏。所以，我隐约觉得这两者有关联，你有什么想法吗？”
小胖龙呆滞两秒，面上逐渐浮现出激动，没什么比不知来历更令龙迷茫的事情了，可是摇摇脑袋，什么记忆都没有，“吾不知，你用提问的方式问吾试试？”
程黎坐到椅子上，拿出一个笔记本，记录每一个问题和小胖龙的记忆情况，以摸索出一些规律。
“你的味道从何而来？”
“不知。”程黎划叉。
“我鼻子对天气的嗅觉从何而来？”
“不知。”划叉。
“你是公是母？”
“公。”
“诶？那你现在多大？”
“龙龄……不知。”
程黎舔舔嘴唇，“那你……可以变成人身吗？”
“吾，可以。”
“你还记得变成人身的法术吗？”
“当然记得。”
程黎的好奇心膨胀得快破了。
“这会……可以吗？”
小胖龙提气鼓劲，雾气蒸腾，可没几秒就泄了气，“不行，不知龙名，无法形成龙息闭环，吾变不了。”
程黎心中失落，她看着小胖龙有点颓丧的神情，点点他的眉心，“不急不急，慢慢来。”
慢慢来，只要养熟狗狗龙，她总有一天会看到神龙化人的壮景。
“下一个问题，你原来就是这般大小吗？”
小胖龙戳戳肉肚子，“不知……”
这戳得哪是肚子，是程黎霸占这只狗狗龙的企图心啊！
……
“终于来到最后一个问题——你要去往何处？”
胖龙被问得迷茫的眼神突然清明，激动地就近抓住程黎肩袖，“溪泉！”
龙爪在虚空写下两个字，“吾应去之处名为溪泉，你可知溪泉为何地？”
程黎听到“溪泉”字音，再结合半空漂浮的两个字的形态，神色变得奇怪。
她在笔记本上做好纪录，仔细辨认一番，确认无误，然后点开地图。
屏幕上的绿色虚线圈出了一个扇形区域，中心处有一个红点，显示的是她当前的位置。
程黎向小胖龙解释，“这里就是溪泉市，我们现在正处于溪泉市的中心城区。也就是说，你已经身处溪泉。”
“此处竟是溪泉！”
一人一龙同时陷入沉默，好不容易有了一条线索，难道就这样白白浪费了吗？
程黎自作主张，又多问了一句，“关于溪泉，你还有别的记忆吗？”
小胖龙低头沉思，却突然目光呆滞，发出呓语，程黎仔细听辨，将之记录下来。
“溪泉正中，有泉依山，山环山，泉绕泉，泉下有洞天，骨尾方为解。”
程黎写完，一脸懵，无从解读。
小胖龙悠悠转醒，趴在一旁盯了半天。
“这文字，吾识不出。”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