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梨把外婆的裤腿挽到小腿的位置时,看到外婆的小腿上,有几个化个脓的伤口。
兴许是不想让方梨过度担忧,外婆故意把裤腿拽了下说。
“梨梨,外婆有点口渴,给外婆倒一杯水吧,”
看到外婆化脓的小腿,方梨心里不是滋味,她抬起头,对上外婆的眼睛,哽咽的说。
“外婆,都怪梨梨,没陪在您身边,让您受苦了。”
外婆捧起方梨的脸,擦去她眼角的泪的说。
“有梨梨在,是外婆的福气。”
“外婆~”
在桂花树下,有两个影子,一个是方梨的,一个是外婆的,方梨靠在外婆的肩膀上,挽过外婆的手臂,带着撒娇的语气,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外婆,而外婆也不嫌闹腾,声声都有回应。
莲花寨早早的就被袅袅炊烟笼罩,有句俗语说得好:“一日之计在于晨。”
方梨在大城市,养成了早起的习惯,那里有大部分年轻人从小村庄到大城市,他们为了生活而奔波,不得不离开养育他们的小村庄。
方梨早起的大部分原因是想上山挖点败酱草,给外婆消肿排脓。
莲花寨没有大城市的医疗设施好,只要受伤了,村民都会上山找草药。
方梨穿戴整齐,拿上割草药工具就往村口走,莲花寨四面环山,她要找的败酱草在村口的大山里。
穿过整个莲花寨,方梨全身心放松,莲花寨里的人很勤劳,她穿过的时候,还有人在和她打着招呼。
方梨在大山脚下,就看到了几株败酱草,上面还沾着清晨的露珠,挖完在方梨折返回家的路途上,遇到了年迈的阿张婆。
阿张婆家是在村口,方梨记得她小时候,常和小伙伴到她们家做客,只是这几年,方梨忙着工作,回莲花寨愈发变少了。
阿张婆,原名叫江阿张,村里人都喊她阿张,她一生过得很苦,才嫁到莲花寨不到一个月,丈夫因下矿挖煤,煤矿崩塌,被活活埋在了里面,尸骨无存,至此阿张婆成了小村庄里最年轻的寡妇。
时常还有人在背后议论她,说她是个克夫的扫把星。
方梨以为她长大变样阿张婆不认识她了,可她没想到的是,阿张婆不仅认出了她,还邀请她到家做客。
方梨实在是拗不过阿张婆,最后跟着她到了家里,阿张婆给她搬了凳子,方梨就这样陪着阿张婆闲聊到太阳升起。
从闲聊中,方梨知道了阿张婆养育的女儿从小就很争气,从小村庄考到了大城市,为了融入进繁华的大城市,她的女儿吃了很多苦头,花了十几年,才在大城市有了一席生存之地。
阿张婆的女儿想把她接到身边生活,被阿张婆拒绝了,阿张婆说。
“她在小村庄里生活了大半辈子,到死都不会离开养育她的这方山水的。”
方梨和阿张婆道别的时候,阿张婆叫住了她 ,她让方梨再等等。
方梨站着等了会儿,直到阿张婆从屋里拿了一瓶密封的小罐子塞到方梨的怀里。
方梨原本打算拒绝的,可阿张婆不停往她怀里塞,笑着说:“梨梨,这是我酿的甜米酒,你带回去和你外婆尝尝吧!”
方梨犹豫了下,看着慈祥的阿张婆,眸子里带着星星的看着她,她也不好意思再继续推搡下去,便笑着接过甜米酒说。
“谢谢阿张婆。”
在方梨抱着甜米酒准备走的时候,阿张婆说要送送她,被方梨苦口婆心的劝回去了。
“阿张婆,等我有时间了再来看望您。”
阿张婆最后是目送她离开的,方梨站在阿张婆家的门口,她想再看看阿张婆,转身的时候,阿张婆挥了挥手,在朝她微笑。
这一幕被按下了暂停键,可给阿张婆作背景的家,不像一个家了。
方梨抱着甜米酒,鼻子一酸。
阿张婆在这个“家”生活了大半辈子,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独自生活。
方梨在回家的路上,一直心不在焉的,直到鼻子灵敏的闻到了浓厚的醇香,沁人心脾。
她抬头一看,是她不认识的地方,她好奇心作祟,绕过一堵高大的墙,跟着醇香到了房子的大门。
方梨四周打量了下,她确定房子是新增的,而且貌似还不属于莲花寨。
最后方梨只是在房子外面转了一圈,并没有进去。
方梨在老远就看到自家屋顶生起了袅袅炊烟,是外婆醒了。
她怀里抱着甜米酒,等不了在桂花树下就开始在呼喊外婆了。
“外婆,我回来了。”
走进厨房,就看到外婆在添加柴火,打算煮米做饭,方梨放下甜米酒和败酱草就去接外婆手上的柴火了。
“外婆,您休息一下,让我来。”
方梨把柴火添进了灶台里面,火烧得很旺,她添完柴火就去清洗蔬菜了,她边洗边对外婆说。
“外婆,给您尝尝我的手艺,我可是学了好久的,今天给您露一手。”
折菜的时候,方梨才想起甜米酒的事,她甩了甩手上多余的水,给外婆指了下说。
“外婆,那罐是村口那位阿张婆送的甜米酒,那个草药是败酱草,等下吃完饭我给您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