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人微微点头,并无不可。
“他死前可否掌握兵权?”
“是。”
“他是否突然暴毙,死因不明?”
“是。”
“那,最后一个问题,如今的越国皇帝可拜访过楼主?”
“是。”
“我大致有了一个推断,还请楼主指点。”
“七皇子既执掌兵权,就排除了朝臣作乱的可能性;突然暴毙,死因未知,以排除毒杀、暗杀。”
“据我所知,先皇一共有七子,如今的皇帝是先皇的第五子,而杜更丰则是第七子。二人非嫡非长,若说这帝位,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们来坐。”
“可怪就怪在,其他皇子争权夺利时,这位五皇子异常沉默,好似对那王座没有丝毫想法,反而是身为七皇子的杜更丰表现得更加活跃。”
“可若论兵力财力,七皇子比不过大皇子;论名正言顺,他比不过太子;论名声,他也远不及其他兄长;就连笼络人心的本事,也不及他的胞兄半分。可一夜之间,百官却突然改了口风。如此神乎其神之事,想必有无妄楼的手笔。”
“五皇子是稳坐钓鱼台的人,但求助无妄楼之事绝非五皇子提议!”
“哦,何以见得?”
“七皇子若一开始就想到救助无妄楼,必不会折腾那么久,还背上了弑君杀亲的恶名。如此名不正言不顺的登上皇位,不但面临天下人的口诛笔伐,想必时日已久,戎人就蠢蠢欲动了吧。毕竟,一个没有威慑力的君王,可不会让蛮人忌惮。”
“此时,先皇七子只剩三个。太子身体残疾,与王位无缘。有即位可能性的就只剩下五皇子和七皇子,而七皇子德行有亏,无法令天下人信服。这时,只要戎人稍一施压,不用五皇子开口,那些朝臣为了江山社稷也会自行废帝,请更加德高望重的五皇子出山。”
“可这一切都被七皇子破坏了。”
“依照无妄楼的规矩,需得奉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方可许愿。七皇子许愿自己成为帝王,所以才有了朝臣思想的转变。这样一来,五皇子的一切谋划都落了空。”
“可他后来君临天下,想必和无妄楼另有交易。”
“至于七皇子是如何到了无妄楼,小子有两个猜测:一是七皇子他自己将自己作为了交易的筹码,另一种就是他是如今皇帝的筹码。”
“嗯,”那人满意点头,“猜的大差不差吧,不过杜更丰能来这里,可不是他把自己当做了筹码,他那人最是贪生怕死,狠毒自私。他当初交易的是整个越国皇室的灵魂以及越国的国运。也许他该谢谢他的好哥哥?他本来可以转世的,不过结局不怎么样,现在也只能在地狱里受刑了。”
那人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说你的愿望吧。”
“我想去乘风派拜师,无妄楼威望甚高,我想请楼主为我写一封推荐信。”
那人有些不可置信,“你进无妄楼就是为了一封推荐信?”
宁容曦认真的点点头。
“金银珠宝、绝世美貌、身份地位,这些你都不要,只要一封小小的推荐信?”那人再次确定道。
“嗯,这些我都不要,只要一封推荐信。这世间,没有什么不需要付出代价。我为了见楼主献上一张饼,为了推荐信而给出一个答案。这是等价交换,很公平。”
“至于其他的,我想,只要我能活下去,终有一天我会亲手得到。”
那人闷声失笑,可这世间总总远不是一个公平可以衡量的,总有一些事,一些人,是等价交换得不到的。
他有些感慨,“这样吧,你的性子很对我胃口,我再给你一样东西,就当你今天让我开心的报酬。”
说着,拿出了一个浑身玲珑剔透的青玉铃铛,“这是玉清铃,关键时刻可以抵挡伤害。姑娘孤身一人,在外还是要保护好自己啊。”
宁容曦有些意外,不禁对自己的手艺产生了怀疑,真的有这么容易认出来吗,陆言晚如此,这个无妄楼楼主也是如此。
“如此,便多谢楼主了。”
“既然要谢,不知姑娘可否告知名讳?也算相识一场。”
“我叫宁容曦。”
“楼主,”侍女在外恭敬禀报,“人已经处理干净了。不过,那边最近似乎和仙门搭上了线。”
他漫不经心的将白瓷小人身上的灰拂去,放在手中把玩,“不自量力,那边不用管了,去盯着杜修昱。”
越国最后的希望啊……
“还有,将这些瓷器给各界送去,四界沉寂的太久了。”
“是。楼主,那些碎片要如何处理?”
那人单手一挥,一杌凳、一魂瓶完好无损的摆在案上。
“放在该放的地方。”
四周寂静无声,他盯着那张饼,半响,拿起来咬了一口。
嘶,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