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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十点半,江汀湾小区寂静无声,落雪的夜里,一排夜灯将扑簌的雪花照出银白色,未能及时清扫的雪覆盖着整个小区的路面,没有任何意外可言,明日清晨便能看见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这是2015年,哈市下的最后一场雪。

结束同学聚会后,郑知艺从出租车上下来,冷风灌入羽绒服的领口,冻得她一个哆嗦,忙将拉链一路拉到顶,踩着积雪进入小区大门。

风雪的夜,一切都静悄悄的,能放大很多潜在的情绪。

郑知艺摇摇晃晃的走到12号楼前站定,沉沉的吐出一口气。

聚会时喝了点酒,但她不胜酒力,一瓶啤酒的量,冷风稍稍驱散了些身上的酒气,却难清理心里的醉意。

踏上台阶前的那一秒,单元门从里面推开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是外卖小哥啊,这大雪天的,真辛苦。

郑知艺在心里叹息声,抬步跨上一个台阶时,忽然听见外卖小哥接听了电话。

“嗯……好,我今天会回去早一点,没事,别担心我。”

这声音……

郑知艺清醒了几分心神,视线瞥过去,努力从头盔下的那半张脸上看出熟悉的模样。

电话挂断,窸窸窣窣的声音是他将手机放回兜里,察觉到身旁的炙热视线,男人猝然偏过头去。

檐下的白炽灯照亮两人的面容。

男人脸上出现惊讶的表情,而郑知艺也傻在原地,鼻子的酸涩感姗姗来迟,更多的情绪不能再去显露。

你还记得分别的那个夜晚吗?那是我藏在心底的暮色。

好久不见,王文庭。

这句话,我无法不动声色的娓娓道来,因我知道,我们真的好久好久不见了,超越了时间,超越了我对岁月的定义。

怎么就这样重逢了呢?

在我千百次祈求之后,在这样寒冷的冬日夜晚,我甚至没有做好相逢的姿态。

惊讶只是一瞬间,很快,男人就恢复了以往的面无表情。

从郑知艺身旁擦身而过,衣服的布料摩擦出沙沙声,他信步走下台阶,一步、两步、越来越远……

那个暮色,那个落雪的夜里,好像和今天这个夜晚重叠。

连离开时的背影都别无二致。

有什么东西要从她的生命中再次挣扎离去,郑知艺无法再做到平静。

“王文庭……”她终于喊出这个名字。

很艰涩,因为太久远了,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仿佛他们彼此相爱,还是上一辈子的事情。

男人身形稍顿,脚步却没停。

郑知艺迈下台阶,急急喊出第二次,“王文庭……”

男人这次停下了脚步,然而他只给郑知艺一个背影,微微低头,不肯转身的背影,他只停了一瞬,甚至没有开口说一个字,紧接着便骑上电动车,匆匆离开这个小区。

泪水终于喷涌而出,再也止不住。

……

“我身体里的火车从来不会错轨,所以允许大雪,风暴,泥石流和荒谬。”注1

凌晨一点钟,合上诗集,外面没有月,没有星,寒风凛冽,大雪纷飞,是东北冬天象征性的写照。

酒量不好的人,失去借酒消愁的权利,因为一个不小心就会喝出命案。

难过的时候,郑知艺通常会听歌,看书,发呆。

这是她这七年来惯有的姿态。

然而今天她无心听歌看书,就连发呆都不能专注。

外面的雪越来越大了,不知道那个人今晚是否和她一样无眠。

……

郑知艺病了,感冒来势汹汹,五点钟天还没亮时,觉得喉咙很痒,从梦中咳醒,起床喝水时,觉得头重脚轻的,紧接着是浑身酸疼,每处骨头缝都疼。

这感觉不妙,多半是发烧了。

郑知艺体质不好,感冒从不敢硬挺,在抽屉里找到退热颗粒先服下一包,回床上躺着,硬捱到八点钟,给店里的前台收银员吴可打电话知会一声,说她今天就不过去了,吴可听出她状态不对,忙问:“小艺姐,你怎么了?嗓子怎么哑了?”

“感冒了,没大事,待会儿我去打一针。”

“又是一茬病毒,我妈也感冒了,打了七针才好,那你自己注意点,店里有我,有什么事我给你打电话。”

“好,辛苦你了,那我先挂了,收拾收拾去打针。”

“行,小艺姐,那就这样。”

在社区医院打了一针,开了几种感冒药配合着吃,回家的时候看见一美团外卖的小哥骑着电动车从身边经过,郑知艺忽然想到了什么。

到家换了身睡衣,折腾一上午,早起又没吃饭,肚子早就开始叫了。

正好可以点外卖。

嗓子不舒服,能吃的东西很有限,看了一圈,最终确定点一份鸭血粉丝汤。

预计四十分钟送到。

趁这个时间,郑知艺倒在沙发上眯了会儿。

电话响起来的时候,郑知艺心脏突突的跳,像是提前预知到了什么,接起电话,没出声,听那边说:“你好女士,您的外卖到了。”

她没敢多说话,就“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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