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脚步一顿,就要直起腰来,吓得郑知艺连忙抱紧他,“再乱说话,丢你下去。”
“行行行,不说了还不行么。”
王文庭家住六楼,老小区,没有电梯,背着她爬到二楼时,她就有点于心不忍了。
“要不,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吧。”
“脚不疼了?”
“嗯……有点疼,但是慢慢走应该没问题。”
王文庭没跟她多说,但也没将她放下。
一口气背到六楼,男人都不带喘的,这个体能,郑知艺都惊呆了。
到了门口,把人放下,王文庭拿钥匙开锁。
门打开,王文庭转头看她,说:“进吧。”
时隔七年,郑知艺终于见到了他如今生活的地方。
房子的装修是很老旧的样式,室内的家具也很简单,但屋子却收拾的很干净,窗明几净,一室清新。
她换上拖鞋,走进去,王文庭指了指客厅的沙发,“坐那等一下,给你拿药。”
“好。”
他去电视柜下面的抽屉里翻找了半天,找到一瓶云南白药,拿过去给郑知艺,“看一下严不严重,不严重就用这个揉。”
郑知艺点点头接过来,脱掉袜子查看,扭到的地方现在看不出什么,就是活动的时候会疼。
看起来应该不是很严重。
她把药喷在患处,去揉时,换了几个姿势都觉得不大顺手。
见她笨手笨脚的,王文庭终于看不过去,几步走过去,单膝跪在地上,一手握住她的脚踝拉到身前,另一只手抚上患处,男人手上的茧和干裂的细纹摩擦着她脚踝处不经风雨的皮肤,细微的疼痛蔓延过心尖,她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伤处的疼没有疼进心里,可是此时此刻却觉得鼻酸。
不敢再想下去,抬头盯着房间内一些虚空的点看了很久,听到王文庭问:“在电话里哭什么?”
这问题抛出的猝不及防,郑知艺恍惚了一刻,才想起来自己演的那出戏。
见她没说话,王文庭抬头看了她一眼,对上他的视线,郑知艺忙做出一副伤心的模样,“事情说来话长,挺难过的。”
“那你就长话短说。”
“……”
郑知艺吸吸鼻子,忽然就掉下眼泪,情绪之快,眼泪之决然,她都不得不佩服自己,当初要是挖掘出自己这方面的天赋,就直接去考电影学院好了,搞不好现在也是娱乐圈的一二线小花呢。
“人到了一定年龄,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烦恼吧,就像我,家里亲戚和爸妈总在催婚,我说我事业心重,不急着结婚,但他们不信,非说我是不是受了什么情伤,一来二去,说不通,总是吵架。”
她提到情伤时,王文庭抬头看了她一眼,一对上他的视线,郑知艺又连忙撇开脸,眼泪更是噼里啪啦往下掉,断线的珠子似的,让人目不暇接。
“这点烦心事也还好,我最难过的是,我最好的朋友要和我绝交,因为我说她男朋友拖了她那么多年不肯结婚,每次提到结婚就顾左右而言他,很有可能就是不想和她结婚,让她自己留个心眼,可她却说我是嫉妒她有男朋友,还说我是见不得她好,所以挑拨离间,呜呜呜……我多冤枉啊。”
“你说人为什么要长大?王文庭,我好难过。”
“我现在身边一个朋友都没有,没有人肯听我说伤心事,也没有人能够开导我,我好孤独。”
男人停下手上的动作,回身从茶几上的纸抽盒里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然后把药的盖子盖好。
他没对她的这些烦恼表达出什么看法,不发一言,甚至没什么表情。
郑知艺在心里纳闷,难道是她的委屈太假了?不足以让他相信?
不应该呀,这段闺蜜反目的故事是她在某个情感论坛里看到的,盖了好多层楼呢,每个人都很共情,义愤填膺的。
“王文庭……”
“你想听听我的看法吗?”
还以为他压根没相信呢,郑知艺心虚的默默吞了下口水。
“嗯,想听。”
“你父母那里欠缺沟通,一味的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可以跟他们讲清楚你的想法,不能硬碰硬,循序渐进。”
“至于你朋友那里,我只能说,是你眼瞎。”
郑知艺撇撇嘴,“什么嘛,干嘛骂人。”
她脸上的泪还没干涸,那一串亮晶晶的痕迹挂在脸颊上,再看她噘着嘴,瞪着一双大眼睛的模样,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一个动画人……哦不,动物——唐老鸭。
想到那个形象,王文庭没忍住,“噗嗤”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