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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10(1 / 5)

写于3年前,彼时20岁。

我的家——那个陈旧腐朽、充满死亡和恐怖气息的地方,也许有什么魔力,让我只要住进那里就快活不起来。

现在“命运”就把我关在家里哪儿也不能去,连学校都不能去,这样的奇事真的发生了!不知源头的一种毒株突然流行,使染上它的人类发热咳嗽、头晕恶心、浑身乏力、呼吸不畅,严重者可能休克致死。而且这种毒株传染性强,最安全的应对方法是让我们待在家里进行自我隔离,政策就那样安排了。

于是我只能待在J市的家里上网课。我快被闷死了。我与母亲同住在一起,就在J市,在我小学时期搬进来的这所房子里,曾发生过的事实虽已远去,仍如阴影笼罩着我,我陷入杯弓蛇影的恐惧中不得安宁。我不想找她说话,甚至不想看见她,如果可以的话我要一天到晚待在我狭小的卧室里。已经上高中的弟弟不常回来,他们是寄宿制学校(我上大学的城市疫情严重,J市的疫情不严重,因此这儿的学校还能正常上课),父亲依旧不是一个眼熟的角色。万幸我们所在的这片地区疫情不算严重,母亲的工厂在正常开工,因此她有她的班要上,白日里我不容易见到她。

有一个可怜的小家伙与我同病相怜,这件事要重头说起——

我考上大学的那一年弟弟在上初中,这意味着九月一到,我要到外省去读大学,弟弟也将升入半封闭的寄宿制高中,家里很快要空了,母亲还要住在那里。父亲打算在家乡建一栋三层高的农村自建房,那段时间就频繁地带母亲回老家去。

于是大一那年的寒假,我提着一大箱东西进家门时就被一只金灿灿的小东西拦了我的路。一条金色的臭烘烘的幼犬,不知道是比熊犬还是马尔济斯犬的混种,看着都像,也都不太像,而且它是金色的,蓬松的毛发纤长柔软,像一朵蒲公英!这朵蒲公英生气地朝我狂吠,冬天的我穿着很厚的羽绒服,手边又提着一个大箱子,在它的眼中赫然是一个庞然大物。我才知道母亲抱回来一条狗,听说我上大学后没多久就抱回来了,到了大一的寒假我才知道,我进了家门后才知道的。

母亲挥手把它赶开,对我解释说:“我很久没给它洗了。”这条小狗让我想起早年间的自己。我乐呵呵地对弟弟说:“她找了件我们的替代品。”

它五个月大的时候,在老家的一户人家里被我母亲一眼相中,抱回来了。那户亲戚换得了一封红包,母亲乐滋滋地抱着狗说这狗长得真漂亮,她赚了。这就开启了这条狗不幸的一生。

果然是这样,今年大二的暑假回来时,我看它仍睡在纸壳子上,到了冬天也不过多垫了几件破旧的脏衣服。它没名字,家里没有一件它的玩具,而且母亲连狗厕所和尿布都不愿意买,它不会定点排尿和排便,母亲又因为它随地大小便而咒骂它。我问母亲有没有教过它定点排泄,母亲说没有。整间屋子全是狗的尿骚味,后来,幸好这乖孩子无师自通学会了去阳台拉大便,这令我好受了一点。母亲只给它买了狗粮、狗绳和狗的沐浴乳。它不吃狗粮时母亲就纵容地只喂它肉,我说应该给它吃一点蔬菜,母亲说:“反正它不会吃的。”我试着将蔬菜和水果塞进它的嘴里,它总往外吐,母亲就说:“我早就说过了。”我说:“那就只往它的碗里放蔬菜,不怕它不吃!”母亲说:“它饿死也不吃的。”确实是这样,当它要求碗里要有肉,可碗里只有狗粮时,它真的连续饿过两天,饿到吐胃酸也不肯吃一口。它只会在吃腻肉的时候吃狗粮。一条狗也被养坏了。

我看那条狗绳还是崭新的,我问:“你怎么不带它出门走走?”母亲说:“我要上班。”

母亲又说父亲在家的时候每天会带它出门走两圈,我无奈:“父亲在家的时候?父亲一年才在家几天呀?”我想象这条小狗来到我家拢共两年时间,它一直被关在家中。只有一个女人每天中午、晚上下班回来喂它一点饭;或者它会等着另一个男人周末回家歇一歇,一周只能见他两面(我弟弟很讨厌那条狗,也许因为我对弟弟说过“代替品”这三个字,他讨厌那条狗就像我讨厌他一样,这是没办法化解的,不要指望他对小狗有什么善举),但这个女人和那个男人一旦相遇总是不太平,也许他们吵架、打架,这条无辜的小狗就眼睁睁看着这一切。

我对小羊羔说:“它真是太惨了!”它嘲笑我居然和一条狗有情感的共鸣。我问它我能给这可怜的小狗做些什么呢?小羊羔建议我来养这条狗,我说那不可能,我不愿给自己增加负担。它笑我假慈悲,它的嘴真是越来越贱。

小狗常常趴在地板上叹气,一张狗脸居然清晰呈现出厌世的情绪,真不可思议!它敏感多疑、抑郁焦虑。这是一条可爱的,但明显能看出很不快活的小狗,我能理解了。我想反正我在家里上网课,趁此机会我可以训练这条狗。我给它买了狗厕所和玩具,可它对这些东西没有丝毫的兴趣,在我训练它定点上厕所的时候,我发现它居然吓得四腿发抖,我猜母亲肯定为它四处乱拉这事儿打过它。

没多久我就放弃了,这小狗很迟钝,它也许很不聪明所以根本听不懂我的指令。母亲幸灾乐祸并表示果然不出她所料。我只能在它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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