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吃好睡好,她这副赢弱瘦小的身躯也逐渐丰盈起来,个子也长了一些。
一向好奇心重的她,甚至还去过秦准沿岸,不过她主要去的是赌坊,刚开始去的几天她总是输钱,好在赌的不多。
但她作为上了赌桌红了眼的赌徒,自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于是日夜琢磨赌技赌法,许是在此方面有些天赋,之前更是打麻将的一把好手,澳门手法她也曾了解过,在摸清了赌场套路后,之后便如有神助。
沈墨不仅把之前输掉的钱拿了回来,还几乎日日赢不少银钱,最后硬是被赌坊轰了出去。
她以往是个爱好清静的人,但在这个世界的两年,她早已习惯待在人声热闹的地方,只有这样,她才真切感受到了自己活着的气息和跳动的脉博,而往往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即使安逸清闲,她却时常觉得自己仿如游魂,不知方向归途。
身逢异乡,形影相吊,一腔苦处无可诉,不如外是,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
古往今来,若有先于她的穿书者,是否与她相同?亦或与她截然相反,拥有扭转乾坤之力呢?她不得而知,遂由之而去,不愿徒添烦恼……
由于沈墨时常出入市井坊街,是以常常只穿一身普通青衿,入冬便套了个棉袍,墨发皆用布带挽起,腰间系一钱袋,看上去清爽干净,即使如今富裕了,也未穿过锦衣华服。
沈墨深知,财不外露,人心难测,何况如今她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小童呢?即使在治安良好的扶风城,她也不曾掉以轻心。
除了酒楼赌坊,她最钟意的就是扶风城的茶馆了。茶馆里不仅有可口的点心,还有着令人拍案叫绝的说书,真真叫人留连忘返,闲暇之余,与人唠唠嗑下下棋,偶尔私下谈谈时政也是极有意思。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茶水了。
在此期间的耳濡目染下,沈墨也从中收获良多,对如今的时局有了些了解。
由于扶风城不怎么产茶叶,所需的茶叶多从旁边的山阴城采买而来,古时交通不便,自然运费昂贵,扶风城多数茶馆为了成本,大多买的一些不入流的茶叶。
可虽说扶风城虽不盛产茶,但其独特的气候,恰好使得一种珍惜的茶树得以生存,这种茶树所产之茶色淡而味浓,苦后清香回甘,醇厚芬芳,极受喜爱,被世人命名为回初茶。
但因为产量稀少,回初茶的价钱极其昂贵,仅一两茶叶就市值四十万贯钱,说是可抵万金也不为过。
而她所处的这个国家唤作大昭,是个比较富庶的国家,以农为本,推崇文治。
大昭有两个邻国,分别是北方的柔越以及隔壁的大梁。
北边柔越虽然民风未化,物力匮乏,部落也仍是一盘散沙,但柔越毕竟是马背上的民族,兵力强盛,这些年来更是对南边富饶的大昭虎视眈眈,在与大昭交壤的地方,烧杀抢掠,边境战乱不止……
至于隔壁的大梁,自古地旱天灾,农耕时辍,但地处要塞,东连柔越,西连波斯古巴,南边与大昭接壤,是而大梁以商立国,商贸极为发达。
也正因大梁这个得天独厚的位置,仿佛各国之间沟通来往的桥梁,在政局上又一尚持中立态度,即使国力不济,但大梁国却得以保全下来。
虽说大昭朝向来富庶,但却兵马匮乏。在大昭,茶叶的地位向来非同一般。
因为茶税不仅是国库收入的重要来源,更重要的原因是,由于大昭国历来重文重农,百姓多事耕织,加上历史气候限制,大昭所产马匹数量不多,而且良马较少,一直是边防之隐患。
为了应对北方柔越国的进犯,大昭高祖皇帝听取了宰相李承思的建议,以茶换马,一直延续至今,成为常制。
所谓以茶换马,即将大昭产的茶叶运往边关,到隔壁大梁换取良驹。大梁虽不善农耕,但经商的本领极大,在商机利润的诱使下,经常分批量采购各国良马,再运往边关与大昭交易。
大梁人上至皇亲下至黎民,皆极喜喝茶,可惜本国农业颓靡,于是以茶代马,也是大梁喜闻乐见的事。
柔越见时势不利,直接对大梁断供了马匹和粮草,更是间接对大梁施压威胁。
大昭却加大筹码,对柔越开放三个两国接壤的边关,以双倍茶量再购马匹。
在大昭的国力威胁和巨大利润下,大梁为了履约,只好从自己隔壁的波斯和古巴购马,再一路沿着国土边界,暗暗运往大昭。
以茶换马这个惯例,才得以延续下来,所以在大昭,茶的地位甚至可与盐铁相提并论。
大昭甚至专门在盛产茶叶的地方设置了茶马巡使,专门负责相关事宜。
扶风城这个地方原先也有茶马巡使,不过只专门为回初茶而设,后来又被撤消,扶风城产的回初茶又收归苏秦群全权负责。
苏秦群是扶风城的省会,富饶非常,在苏秦群下的扶风城也是扬名内外,是该群下最为富庶之地,大名鼎鼎的安乐伯府就在扶风城中,官场和科考中人更是心照不宣道:宁为扶风芝麻碎,不做燕京窝囊废。
“殿下,刚才闻茶马使来信,马匹之事已有眉目了……”
主帅军营里,一名身着轻衣短褐的男人垂头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