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顾自继续说:“你把这个女生企鹅号发我一下呗,”
孟彷舟晾好衣服从阳台进来,路过听见他们的闲话,好笑地勾起唇角。
邓易安像是听见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似的,猛地坐直身子,不可思议地看向他,而后又嫌弃地皱起眉头,“你想加季郁?可拉倒吧!”
孟彷舟听清名字后,脚步一顿,偏过头看他们。
“什么意思啊?”赵韦新愣住,一时半会儿没懂他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字面意思,就算你加她,她也不会理你。”这时,熊天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进来,邓易安推开椅子起身,从衣柜抓了两件衣服,“我洗澡去了。”
赵韦新紧追不舍,“那你先给我呗,我试试,就加个好友而已。”
“反正我不给,你找别人要。”邓易安绕过他,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呵,就你这样的,还想加季郁呢。”
绕去阳台的浴室,要经过孟彷舟的书桌,小分贝的吐槽声就径直传进他耳朵里,他在座位上,浑然不觉地低笑起来,又很快收敛。
捕捉到他侧脸的笑弧,邓易安打了个响指,孟彷舟一转头,就看见邓易安朝他贼眉鼠眼地挑了两下眉,像是特务对接暗号一样,心照不宣地交接了彼此心里的共同意见。
孟彷舟以为他还要说点什么,结果人一溜烟儿进淋浴间了。
宿舍里大家各做各的,赵韦新在打游戏,熊天在看数学笔记,孟彷舟则是在读英语。
他没有用课本,直接拿出在书店买的那本高考必背词汇开始背单词。暑假除了预习数理化,针对初中折磨他三年的英语,他也提前做了准备,把必修一的单词背完,又把每篇课文翻译了一遍。
也正是暑假的那番预习,他意识到高中和初中英语的难度不是一个层次。同一个单词,意思有很多,词性不同,词组的使用也不同,更别提单词变形,一长串的长难句里的语法差点没把他绕晕。
楼管阿姨从楼下往上查寝,到他们宿舍已经十一点四十分,见只有三个人在,问邓易安去哪了,熊天回在洗澡,阿姨往里走了几步,在阳台前停下,喊了声名字。
“舟哥。”趁这个时候,熊天鬼鬼祟祟地喊,挑眉示意某处。
顺着熊天目光所指,孟彷舟望过去,邓易安的手机正明晃晃躺在桌上,屏幕还亮着,他不动声色地走到对面,把手机悄悄塞到抽屉里。
核对人头无误后,阿姨在查寝表上打了个勾,关门时提醒了一句以后要早点洗漱。
十二点刚到,钟楼庄严渺远的钟声传到宿舍楼,紧随其后的是走廊嘹亮的熄灯哨声,阿姨一间间敲门,让大家赶快熄灯。
宿舍人早早爬上床,只有孟彷舟桌前亮着台灯。
正默背单词时,斜对床的赵韦新突然探下头来,“孟彷舟,你可以睡觉吗?你灯太亮了我睡不着。”
孟彷舟调整台灯角度,又调暗亮度,“这样呢?”
“有光我就睡不着,你要不还是早点睡?”赵韦新说。
借着灯光,孟彷舟看了眼对面床上的熊天,已经戴着眼罩开始发出细微的鼾声,他没继续说什么,按灭台灯,“嗯,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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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桌是个沉默寡言的女孩。
学习刻苦,上课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黑板,做笔记的手就没停下过,即便是老师随手一出,并声明大家不用记的例题,她也无一遗漏地抄到了本子上,课间几乎是黏在椅子上,不肯挪动半步,不是看笔记,就是背课文,或者是刷当天的作业卷。
对方不爱说话,尤其不浪费时间说闲话,季郁也不是那种擅长在社交场合主动破冰、推进关系的人,她们就这样维持着礼貌客气的同桌关系,开学一周来,两人的交流仅限于讨论题目,
时彗和她在接水时闲聊,开玩笑地说了句,“你不觉得李虹上就像个大功率的电钻,简直要钻学习里去了。”
稀奇古怪的比喻倒是很贴切,季郁不由笑起来,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了几分。
起初,同桌的学习劲头着实有些吓到她,学号是按成绩排的,李虹上的中考成绩在班里属于中等,但竞赛班的同学都是中考的佼佼者,高中排名会不会大洗牌,谁也说不准。
身边坐着一匹饿兽,不,是一群饿兽,一个个都渴求厮杀出足以喂饱他们庞大野心的优异成绩。
某种反应像融进身体里,风吹草动都让她瞬间警惕,她时刻提防,提防再次被人奇袭。
但她很快就发现,李虹上仅仅是只在课本里晕头转向的幼兽,比如现在问她的这道题目,难度中规中矩,暑假上课的例题里有,当时她没花多久时间就做出来了。
“这样听懂了吗?”她在草稿纸上写出详细的公式和解题步骤,笔尖在答案上点了点,“所以这道题选B。”
女生犯难的面色做出了回答,季郁耐着性子,又给她讲了一遍,大概不太好意思再麻烦她,李虹上似懂非懂地点了个头,“谢谢,我再看看你写的草稿。”
几分钟过去,季郁瞥了眼她的进度,并无多大进展。忽然之间,她不免有些庆幸,还好自己是累积下一些学习资本,不然被知识密度骤增的高中课程打趴下的那个人,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