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城破,短短半载,京都被围,苏将军因通敌被杀。
今上正召副将王守忠回京对峙,谁知对方拒绝听令,竟拥兵反了。
皇上召集三十万大军去平叛,本以为安宁只五万人马,是手到擒来之事。
岂知派去的几路大军各有心思,皆不服指挥。
反被实战经验丰富的王守忠钻了空子,吃了一场大败,折了一半人进去。
战败的消息一出,紧接着滇西,安南、菜州府等,几个月时间全举了反旗,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先剿谁。
苏清黎心知其他皆不成气候。
杀猴敬鸡,安宁必是朝廷首要目标,自然也是她的。
王守忠对苏家还有多少香火情暂且不提,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她要做的就是在那之前赶到西宁府,转道去安宁。
为了节约时间,刚下山,她便带着两个丫头改装,找了个镖局。
三十来个镖师带着两个商队,还有些如她一般的零星散客,汇成百余人的大队伍。
出了云隐山百里范围,流民开始多起来,好在他们人多,镖师又带着刀剑,看着并不好惹。
没造成太大影响。
算一下时间,再走十多天就要到西宁府了。
“小……公子,您答应去成都府,如今又改道去西宁府,若让大公子知道,会不会生气。”
意外得知此行目的,倒上让青芷脸上尽是担心。
苏清黎掀开车帘子一角,从缝里向外面打量,闻言有些心不在焉地答。
“我何时应过?”
“您不是收下那个匣子吗?”
青芷呆了,当时她在不远处伺候,明明见小姐点了头,这还不算答应吗?
“师兄知道了,最多几天不理我,哄哄就好了。”
对此苏清黎一点也不担心。
六年相处,她深知师兄在温和不过的性子,就是生气也有限。
眼前的地形明显问题更大。
她将帘子放下,吩咐青芷几句,寻到帷帽带上,拉开门出去叫停在外赶车的紫云。
“公子,可是出了何事?”
紫云勒停马车,见青芷忙不迭地下车跑远了,方反应过来追问。
“前面的怎么赶车的,挡着路干嘛?”
后面跟着的马车里传出抱怨声,苏清黎秀眉微紧,望着紫云道。
“你看前面像不像一个大口袋。”
两座大山夹着一条小路,只能容纳一辆马车勉强通过,进去了想掉头退出来几乎没有可能,可不就像是只大口袋。
“我们已经两天没有遇到拦路要饭的了。”
听到她的补充,紫云脸随即凝重起来。
“没人拦路还不好,你们主仆打什么哑谜呢,像口袋怎么了,还能把咱们装进去不成?”
后面来催她们赶车的车夫嗓门大的很,他一说,前后的人都嗤笑起来。
“以前三天两头拦路的,证明流民没成规模,这两天咱们没遇到,要不就是没被波及,要不就是有人把他们组织起来了。”
前一种显然不可能,她们下山了才知道,如今不光有兵祸,还有天灾致使的田地绝收。
紫云的解释没让他们收敛,远远地见青芷跟镖头说了什么,对方未及回话。
一边的掌柜骑在高头大马上,毫不在意地挥挥手,显然是不信的。
车队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苏清黎视线转到山上,脸上的表情也凝重起来。
后面围过来的人也越来越多,那车夫挺着腰,抱怨声更大了。
“瞧你们胆小的样儿,那些饿得发晕的流民是那么容易组织的,许是县里开仓放粮,人都……。”
“他们来了。”
苏清黎望着远处被风拂过的山头喃喃道。
似是回应她的话,山上苍翠的树一动,忽然冲出好几百手拿刀棍的青壮,将长长的车队截成两段。
前面的人和货物被马车阻挡无法转身,只能被困在其中。
刚才还围在车子的人撒腿就想跑,却被人从后面包抄了过来。
为首青年身形壮硕,高逾九尺,持刀立在那里,像一座铁塔般。
他身后走出个精瘦似猴的少年,鼓着嗓子吼道。
“大家伙儿都别动,我等兄弟只求财,不害命,要是瞎撞自己折了胳膊腿,兄弟们可不负责。”
里面的安抚和威胁不言而喻,那些躁动的人都安静不少,瘦猴下巴一抬道。
“放下武器,所有东西财务弟兄们只取两成。”
这是个很微妙的数字,有些许肉疼,又不足以伤筋动骨。
他们之中有聪明人,苏清黎眼里露出些兴味,示意紫云拿银票。
果然此言一出,大家反抗的心思也淡了,除少数几个人外,都是行商。
失了两成货,到时候提高些卖价补回来就是了,不值得为此拼命。
护卫们放下武器,山贼人赶到中间,一伙山贼们开始搜刮车上的东西。
另一队过来收钱,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
“艹,这小子怎么的手怎么那么好看,比个娘们儿还白。”
苏清黎正待下车,突然听到一个山贼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