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纤细修长的手拿过了那个小小的布包。
在嬷嬷惊讶的眼神里,杨清文面露自信笑容:“放心吧嬷嬷,我肯定有办法。”
第二日一大早,杨清文就醒了过来,她抬眼看了看外面艳阳高照的天色,再看看自己身边几个孩子睡得正熟,便拍拍她们的后背:“起来了。”
两个小女孩不愧是双生姐妹,在听见杨清文声音的时候,同时皱了皱眉,甚至不约而同都抬起了左手去揉眼睛。
小胖墩则睡得死沉,两个姐姐都闭着眼坐起身了,他还趴着一动不动,只一张小胖脸被压在身下,几乎成了一张扁扁的面饼。
杨清文哑然失笑,忽地起了玩笑的心思,伸手去捏住了小胖墩的鼻子。
果然,几个呼吸之后,小胖墩的表情变得越发难受起来,没了空气进入,他只好张开嘴用嘴呼吸,毫不意外发出了一声——“呼哧”!
类似猪叫的声音动静儿不小,小胖墩被惊得一骨碌爬起来,两手撑着床板子,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家里进来野猪了,快跑啊!”
杨清文这个始作俑者不由得噗嗤一笑。
她这一笑,反而让小胖墩从惊恐的状态里面情形过来,不解地看了看她,又看看另外两个憋笑的小姐姐,顿时恼羞成怒:“二姐,你欺负人!”
小胖墩生气起来,脸上的肉都跟着颤了颤,下一句就是说惯了的:“我要和爹爹娘亲告状去!”
话一出口,满屋子欢乐的氛围顿时烟消云散。
杨老爷和杨太太已经去世一年多,他们没有爹娘可以告状了。
小胖墩彻底清醒过来,向来嚣张跋扈的小胖墩也难得露出难过表情,眼看着几个小豆丁都眉眼耷拉着,一副马上就要哭的模样,杨清文立即打起精神:“今天可不许说这些话了,现在我们要一起去做事!”
两个小女孩十分给面子地响应:“好啊,二姐,我们去做什么?”
唯有小胖墩还一副不情愿的模样,只是碍于二姐的威严不敢反驳。
杨清文把三个小豆丁的反应都看在眼底,当即笑笑:“我们去给麦子脱粒!”
两个小女孩没听说过这事情,都流露出了好奇的表情,就连小胖墩都有几分好奇,乖乖地跟着杨清文往外走,只是一行人走到了门口,看见院子外面被铺开了一大片金色的麦粒,而老嬷嬷正气喘吁吁,拿一根棒子不住地敲打这些麦子,不厌其烦。
小胖墩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垮下来,他干脆就往后面一坐,不肯起身:“这可是下人做的事情,我才不做!”
杨清文还没说话,老嬷嬷就擦了擦头上豆大的汗珠,赔笑说:“是是是,小少爷说的对,这都是老奴该做的事情,小少爷你休息就好。”
见老嬷嬷顺从自己,小胖墩的表情也越发得意起来,他抬头挺胸,像是只打了胜仗的小公鸡一样去看杨清文的脸色:“二姐,你听见了吧,这可不是我偷懒,连嬷嬷都说了,这不是我做的事儿,哎哎哎痛!”
他的话还没说完,胖脸就因为疼痛皱起来,像是个捏了许多褶儿的大肉包子。
杨清文手里微微使劲儿,就捏着小胖墩的耳朵迫使他站起来走到嬷嬷身边,嬷嬷也被杨清文这突然出手的举动吓坏了,手里的棒子早被丢下,一双手也不知该往哪里放,想要阻止杨清文,又怕自己的举动过于冒犯,只好架在杨清文的周围,嘴里还一个劲儿劝道:“小主子,这可使不得呀!这是小少爷,您可千万别把小少爷给伤着了!”
杨清文手里的力道没有减轻,而是对杨清文说:“现在还说不说这样的话了?你是主子,那我们这些做事的都是奴才了?要是按照你的说法,我昨日冒着那么大的危险去山里把麦子背回来,也成了奴才该做的事儿了?我是不是还得叫你一声小少爷啊杨清达!”
小胖墩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揪耳朵,还挣脱不开,一时间疼得几乎眼泪都要掉出来了,他还念着自己身为小男子汉的面子,硬是咬着牙不肯让眼泪从眼眶里掉下来,看着颇有几分可怜巴巴。
此刻听了二姐的诘问,小胖墩小小的脑袋还不足以处理这样的问题,可他却也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吭哧吭哧半晌不能回答。
杨清文却不可能给小胖墩思考的机会,趁孩子还小,能扭转过来的时候一定要好好教育!
“我问你话呢,你回答我!”
二姐罕见的严厉到底还是吓到了小胖墩,包在眼眶里的眼泪大颗大颗滚落下来,他的声音也终于带了孩童特有的可怜软糯:“不是,二姐不是奴才……呜呜呜……”
眼看着二姐三言两语就把小胖墩训哭,两个小女孩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见了害怕的意味,她们二人不约而同往后退了几步,生怕自己被盛怒下的二姐殃及池鱼。
只老嬷嬷怎么也想不到杨清文居然会发这么大的火,眼看着小胖墩成了个笑哭宝,老嬷嬷十分心疼,想去抱着小胖墩哄,可偏偏手里还又是汗又是灰的,根本下不去手,急得在二人旁边团团转。
一时要劝杨清文:“哎呀小主子,你说你这又是何苦呢?多大点儿事儿,不值当和小少爷发这么大的火啊!”
一时又要去哄小胖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