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要告诉你,这些流匪一路北上,遇到溃兵或是北胡后,自然会掉头南下,劫掠更为脆弱的百姓。”
少女黑漆漆的眼眸中闪过几分寒意:“到那时,灵芝地产丰饶,必会遭劫。”
“嘿!哈!”
天刚刚亮,院墙外面就传来一阵阵呼和声,温夫人翻了个身,有些不满地嘟囔起来:“这怎么一大早的,就这么吵?”
温谋同样被吵醒,他仰面躺在床上,听见温夫人的抱怨,这才如梦初醒一般惊坐起,匆匆忙忙穿上鞋:“我去喊二郎三郎他们起来。”
温家几个后生倒也听话,虽各个不满,可温谋一来,他们也就穿戴齐整,打着哈欠出门,和外面正在指挥的阿天碰上。
温二郎满头雾水,但也依旧学着阿天的动作扎马步出拳,只是动作歪歪扭扭,引来了后面张阿牛一声笑:“哎哟,几位小先生还得多练啊!”
温二郎脸一红,嘀嘀咕咕地给自己找面子:“我是读书人,那杨小姐作甚要我们也来练拳?实在是有辱斯文……”
张阿牛脸上的笑瞬间消失:“神女是为了我们考虑,要我们强身健体,免得生病,你可不能辜负神女一番好心!”
温二郎本来还想再辩解两句,但旁边的温三郎扯了他一把,让他看清身边其余人脸色都不大好看,温二郎这才偃旗息鼓。阿天耳力非凡,又多看了温家后生几眼,自然听清楚了他说的话,当即把人点出来,笑眯眯开口:“几位小先生平日锻炼不足,温先生特意叮嘱过,要给小先生们加强锻炼,那你们就跟我一起,跑几圈吧。”
这一早晨下来,温家几个后生累得气喘如牛,说是跑步,那速度和走比起来差不多,他们还要抱怨,阿天一句话就给他们堵回去:“大家伙儿也是一样辛苦,练完拳还要回去种地,小先生不至于这都完成不了吧?”
阿天这激将法一出,几个年轻人再叫苦连天也只得硬着头皮练下去。几天下来,灵芝镇除却老弱,竟是连女娘都要出来练拳,惹得北沙搬来的居民很是看了几天稀奇。
不过这里没几个灵芝本地人,现下约摸四百来人,除开五十名麦客,还有一百五十个来自周边各镇的流民,剩下的一百几十人都来自北沙。第一批流民对杨清文这个“神女”的身份深信不疑,对晨练的要求也贯彻到底,人都是从众的,有人带头,其余人晨练起来也就没有太多反对意见。女性麦客占比不算少,九月年纪小,和这里的女娘关系也熟络起来,便邀着她们加入晨练。
这样奇妙的情形,在现如今的灵芝县里发生,而人们也慢慢接受了这一切,生活在这里的人看起来也一天天地好起来。
天色清明,太阳才刚刚露头,田间就已经挤满了人,张阿牛弯腰在地里收着粮食,头上已经密布汗珠,但嘴上还不带停:“老李,你家地里收成怎么样?”
那头的李铁蛋也用力楼了一把玉米杆子,数着上面饱满的苞米,笑得合不拢嘴:“起码得有好几百斤吧!神女真没骗咱们,说能收不少,就收了那么多!有这一茬的收成,下半年我就算少收点一家人也够吃的!”
张阿牛把收下来的玉米丢进竹筐,他婆娘和孩子在旁边等着,一大一小的筐子放在旁边,装满了就立即背走,张阿牛笑着骂了一句:“神女还能骗你?要不是神女,咱们都饿死了!这些种子肯定是神女从天上带下来的,才能每亩地都收那么多!”
这样的对话发生在灵芝的每一块田地里,大家伙儿惊喜收获之余,也发现家里的女娘们力气也比从前大了不少,无论是下地干活还是帮着运运粮食,都是不小助力。
大伙儿互相说话打趣,笑声远远传开。
温谋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看着眼前这热火朝天的一切,也不由得露出些笑容来,他扭头对身旁的杨清文恭维道:“如今家家户户都丰收了,便是天子脚下,恐怕也不曾有这般盛景,还是小姐你厉害啊!”
杨清文却只浅浅笑了一下,便道:“我要去趟北沙,下一季播种事宜,还请先生带我几个弟弟妹妹见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