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璇歪歪斜斜挂在云天穹的肩膀上,耳边疾风呼啸而过,沿途景致飞速倒退……
说起来,这算是两人初次肢体接触。
肌肤与肌肤间隔着数层布料,细密的刺绣针脚模糊了他的轮廓,只隐隐散发着温度。
她能感受到他躯体的紧实,不能说多健壮,但也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一路上倒挂太久,令头脑有些充血发涨。她怕一不留神从背上摔下来,于是奋力伸出两只手,紧紧抓着他背上的衣服。
“嘶。”云天穹吃痛,不由自主一躲,嘴里骂道:“掐着我肉了!”
“死丫头,一身使不完的牛劲。”
姬璇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但既然人已经来到她面前,两人的故事有了展开,推动了攻略……那么她方才的怒火也就消了。
花费那么多次读档换来的宝贵机会,这些不都是她求来的吗?若是在相处间甩脸子装矫情,那就显得有点太装了。
话语在腹中几经辗转,最后脱口而出时添了几分柔和:“那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朕用你教?”他气冲冲的,蛮横又莽撞:“老实一点,朕说怎样就怎样,否则给你扔池子里喂鱼!”
姬璇当即缄口,头昏脑胀地继续在他身上当挂件。
她想,以他这个死德行,得亏是胎投得好,当了个皇帝,否则恐怕会去落草为寇,祸害一方百姓。
不对。
转念又一想,她怔住了。
当山匪好歹只祸害一方,当暴君祸害的可是各方……好像更惨。
刚想到这,扛着他的人也紧随其后愣在原地。
姬璇震惊:我这也没说出声啊!咋?还会读心?
愣了得有半天,玄夜凛月之下,只闻前面的云天穹幽幽发出一句:“那个,你住哪来着?”
——
当从姬璇口中得到“长信殿”三个字的回答,她能清晰的感受到那具身躯的紧绷。
很快转瞬即逝,便又恢复那强抢民女的悍匪劲头,步履如飞地奔向她的宫室。
途中撞见过两波巡夜侍卫,他们作为宫中游走的监控探头,对某些不能宣之于口的宫闱秘事早已见怪不怪。
可今夜看见这诡异的一幕,饶是千锤百炼,亦大为震惊。
一众小伙子眼珠瞪得滚圆,反应了一下,随即立刻背过脸贴紧宫墙,直至暴君扛着姬璇快速走过,才敢颤颤巍巍巴望几眼,内心惋惜悲叹:诶!这也不知是哪宫的妃妾,如此凄惨,都逃出去了,结果又被抓了回来……
抵达长信殿,偌大华贵门庭陷在一片漆黑当中,唯有偏殿一角燃起昏黄火光。
侍竹外出寻找姬璇去了,聆音则揣着手在宫门前张望。
见自家主子被暴君用这种形式捉了回来,她第一反应是赶上去用手虚扶住,怕姬璇摔下来。
随后,脑中飞驰而过一个解救的念头。
但因过于畏惧暴君,不敢上前,只能一脸为难地伸出手,缩回手,张开嘴,又闭上嘴。
“陛下,陛下我们娘子……”
“啪!”话还没说完,两人踏进殿内。云天穹反手甩上门,糊着皮纸的格栅夹带一股破风力道,直逼聆音面庞,差点撞塌了那直挺的鼻子。
小丫头硬生生被挡在门外,注视着阻断视线的殿门,捂住嘴差点哭出来:“太惨了!呜呜!我们娘子太惨了!”
“娘子一定是知道皇上今夜要来,这才疯了似的慌忙逃出去。”
“天可怜见,还是被捉回来了。”
“娘子撑住,一定要坚强!大不了就当是被猪啃了一口吧……”
-
此时此刻,隔着一道殿门的屋内。
云天穹微微弯腰,将姬璇摔在床榻上。
古代没有柔软回弹的床垫,顶多铺一些棉类缎类的褥子,不巧她位份低微,轮不到什么好穿用,薄薄一层,大力落下来砸在榻上,发出一道生硬的闷响。
“造孽啊!我的尾椎骨……”
云天穹脸上略闪过那么一丝的抱歉,但也真的仅仅只是一瞬,很快,他吹熄了两盏灯,步步向姬璇逼近,抬手解着腰间的蹀躞带。
早在几刻钟之前,她费尽千方百计想让初次侍寝落到自己的头上。
她承认,她当时没有顾忌,做好了全部该有的不该有的准备。
可当这一刻真正来临,明明灭灭的光晕勾画着男子的姿容。他漫不经心地拆下腰间玉饰,团龙纹、云雷纹、兽面、香囊……一个复一个摘下,张弛有度地依次扔到床榻上。
散开腰带,宽肩窄腰的弧度失了约束。三十绣娘不分昼夜,呕心沥血之作化为极致华贵,随意披在他身上作为点缀。
他压下身凑近,帝王独属的龙涎香味道扑鼻而来,混合着他身上的气息,丝丝萦绕在狭小的帷幔间,分外暧昧。
姬璇知道自己退无可退,但心底多少有些后悔:“不,不行,等等……”
“等什么?”他一只手拄上她脸侧的床榻上,仿若将她钉在原点。
“你想说什么?身子不适?无法侍寝?”
云天穹上下搭了她一眼:“看你心宽体胖,身强体壮,挺自在的,还想找什么借口来拒绝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