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经历像这样一般的夜晚太多太多,这样的刻板画面就那样,楞次分明的刻入了木饰板一样的记忆中,没有任何意外的,不会再余下的生命中发生改变。
在深沉的夜晚猛然惊醒,又或是幽幽转醒时刻,她不会只是翻个身便又沉沉睡去,而是慢慢的坐起来,被子虚掩的长腿细白,但是脚踝处有处已不是那么明显的疤痕,显得格外突兀。
她什么也不去做,只是往那里呆呆的坐着,看着巨大落地,窗外灯火依旧,璀璨的城市,似乎还能听到远处高架上汽车行驶掠过的风声,一切好似幻境般,又或说是重影,所有的画面都在她眼前,一帧一帧的闪过,显得那么的不真实。
在长久的沉默过后,她会翻身下床,慢慢的踱步到客厅,看着空旷的房间,失神片刻,完全想不到自己要干什么,然后再利落的转身回到床上,重新盖好被子,重复着入睡前的一切思绪,然后再缓缓入睡。
……
金凡时从回忆的思绪中抽身,看着眼前不再冒热气的杯子,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摁开手机看了一下时间,便果断的站起身,打算离开。
今天本身就不是工作日,自己来上班,只是因为这个突发事件,又发了那么一会儿呆,中午饭没吃,竟然直接熬到了下午下班时间。
她走到茶水间,将自己杯中没有喝完的水倒掉,走回到自己工位上,将茶杯放下,拿起手机又顺势拨通了温长风的电话,别往门外走,边听着电话中传来的歌词,内心却突然震颤了一下。
“可是你还记得吗?那年盛夏,那个傻瓜,说的啥傻话,陪着你回家,陪着你长大,每天都记得打电话……”
歌手的声音有种温和而又低沉的感觉,音乐的旋律也拿捏的刚刚好,如果不是当下的这个处境,又或者说如果不是金凡时刚刚想了很多之后,它也很难激起金凡时的那一刻触动。
金凡时握住手机的手紧了紧,音乐声戛然而止的时候,对面传来了她“似乎好久未听见,但实际上昨天才见过面的男人的声音,“凡时姐…”
金凡时有片刻失神,此时,她已经站到了电梯里,电梯里没有其他人,可那一瞬间,金凡时却觉得像回到了高中,和温长风还有顾傅一起去温蔚的办公室,他们在行政楼的电梯中,说话声音不是很大,但是也有吵吵闹闹。
其实他们三个都不是吵吵闹闹的性格,只不过他们两个人都习惯了,在金凡时面前多说些话,所以温蔚也会说,他们两个小子,单看的时候是成熟的,一到了金凡时!的面前,一个变成了活蹦乱跳,上下乱窜的猴子,一个变得听话的不能再听话。
金凡时每次听到温蔚这样说,都习惯安静的站在一旁,然后再不好意思的笑笑 。
温长风在电话对面听着迟迟没有声音传来,又试探着喊了一声,“凡时姐?你还在吗?怎么不说话?是信号不好吗?”
或许是温长风的问话,又或许是电梯到达一楼时叮的一声,打断了金凡时的思绪。
她有些慌乱的开口:“啊,不是,没有,我在听,在”
然后又是安静,金凡时有些无语,自己刚刚怎么就手快给他打了电话,就算电话拨通了之后,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现在这个状况确实是有点尴尬了。
手机对面还有一些吵闹,金凡时猛地想起,今天他就要开庭了,好像说的是下午,估计现在刚刚才结束。
金凡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开口“官司打赢了吗?”
“赢了。”
金凡时想了一下,“那咱俩去吃庆功宴吧”
温长风对面安静了下来,或许是从吵闹的地方挪到了楼梯间或者洗手间这类地方,他的声音也瞬间变得清晰,也不咋参杂着手机充电流的声音,就像是面对面谈话那样,很温和又很有力量。
“今晚应该不太行,客户要请吃饭,没办法拒绝。”
“啊,那好吧”金凡时有一股失落涌上心头,“那明天呢?你走之前或许我们还能见上一面的吧?”
金凡时不敢确定在温长风走之前,他们还能不能见上一面?
“可以,我后天走,明晚的高铁。”
“那我们明天再说,今晚还是住酒店吗?”
“对,和同事们住一起”温长风语速缓和的解释。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声爽利的女声,语气通过电话听筒清晰的传入金凡时的耳中,“长风,我们该走啦,还在楼梯间干嘛呢?”
“嗯好,马上过去……”温长风不由得提高了音量,回答喊他的那个女人。
在电话这面,金凡时能够听得到温长风站起来走动,突然到了热闹场景之中的声音“凡时姐,我还有事,就先不跟你聊了,那我们明天再见。”
金凡时嗯了一声,“那明天见,拜拜”
温长风说了最后一声拜拜,便利落的挂掉了电话。
金凡时和零星的几个人一起站在公交车站台上,看着从她面前迅速驶过的车辆,望着远处公交车应该驶来的方向,慢慢的放下了手机,手臂沉重的似乎她不能控制一般。
金凡时叹了一口气,这怎么还没到夜晚,她就开始emo上了。
看着远处驶来的728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