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樊屠夫是一个流民,他如今能在神京城有一口饭吃,纯粹是那一位世子爷给的活命恩德。
对于恩人是谁,樊屠夫太知道。就是他家离着恩人阶层距离太远,恩人目前也不需要他这等小人物的感激。
恩人不需要,樊屠夫却是记得。
这一日,樊屠夫领着两个儿子忙碌完一天的活计。
就在收了摊子时,樊屠夫瞧着一位眼熟的人来寻他。
来人穿着富贵,至少在樊屠夫的眼里是富贵人。
樊屠夫的记性不错,这不需要多想,这一位见过两面的人物,他就记起来。
“李爷,您寻小的?”樊屠夫别看人长得五大三粗,可这是骨架大。要说膀大腰圆,那不存在的。
主要还是樊屠夫做活认真,吃苦肯干。就是吃食上,他对自己吝啬一点。
在樊屠夫的眼中,他还想多攒一些钱,两个儿子年纪大了,这讨浑家总要花费一笔银钱。一个崽子讨浑家要花银子,两个崽子讨浑家那就是双倍的银钱。
“世子爷差我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天大的喜讯。”樊屠夫嘴里的李爷,那就是魏阳爷府世子爷司徒湛身边的得力伴当。
这一位走外面,那代表的也是世子司徒湛的体面。
“这……”樊屠夫拿不准,这世子爷赏他家的活命恩情,那就是一辈子难回报。
如今他一个流民能安家在神京城,那就是世子爷的恩典。如今还有什么喜事,那能摊在他这一个小民身上?
心头没多少想法,樊屠夫忙道:“李爷,小的太笨,请您再详细讲一讲。”
李德听着樊屠夫的话,他笑道:“知道你家来历,世子爷也替你家寻了亲戚。如今碰巧,就寻着一位贵亲。你家这一门贵亲,那是富贵的贵。”
“世子爷的意思也是好心帮衬到底。叫你家也是时来运转,这贵亲一走动,那能不是好事儿。”李德说道。
话罢,李德也详细的解释一回。
樊屠夫听得那叫一个糊涂。真糊涂,不是装糊涂。
搁樊屠夫自家身上,早年在家乡之时,三年三旱,等旱情一过去,又是水涝。
没活路,真没活路。
樊屠夫的浑家就是在逃荒路上活活的饿死。
樊屠夫记得,他浑家饿死了,那就为着省一口粮让自家的两儿一女多吃一口。
最后樊屠夫活下来,两儿一女也活下来,就是浑家没熬住。或者说,那就不是熬,那是活活饿得没命了。
这一段回忆不美好,可樊屠夫心头一直念着浑家的好。便是三个孩子也念着过逝的亲娘。
家乡在哪儿,樊屠夫记得,他的三个孩子也记得。
家里有没有贵亲?樊屠夫能不知道。
要有,早八百年去投靠,就是人家不认,为着活命也得巴结上去。
那就真个儿没贵亲。
如今对他一家有活命之恩的世子爷开尊口,那说他家有贵亲。
“那……”樊屠夫讷讷无言,他不敢反驳。他只道:“辛苦贵人,还替咱家寻得来贵亲。”
“李爷,您得替咱多讲一句话,咱家感激世子爷的大恩大德,一辈子都记着。只要世子爷一声吩咐,老樊不带眉头眨一下的。”樊屠夫就是市井小人物。
他能想到的,那能报达的,除了自己一条命,他没有其它。
这等承诺也不是樊屠夫头一回开口。就是一直以来世子爷那一边只道无需如此。
“你啊,你这话我一定带给世子爷。”李德笑呵呵应下。
神京城,内城,魏阳侯府。
世子司徒湛、二爷司徒演,这一对兄弟一归来。
后宅正院里,这一对兄弟人没到,消息先让下人们递到侯夫人邓婉宜的耳朵里。
邓婉宜对于两个儿子归来,她心头高兴,这心心念念着的当然也是儿子。此时哪怕病中,她的神色温柔,一双眸子里全是欢喜。
待司徒湛、司徒演兄弟来给母亲请安时。
邓婉宜更开心。
“来,坐着陪娘说说话。”邓婉宜招招手。
司徒湛、司徒演兄弟二人当然是应一声。
这会儿司徒演就是逗乐的儿子形象。他就说一说在大相国寺上香祈福一事,不过没说落水一事,只说了大相国寺的禅师如何讲的好话。
“娘这病就是小事,禅师都说了,我抽的上上签。娘注定福大运大,往后定要长命百岁,大福高寿。”司徒演这话一说,邓婉宜捂嘴就笑。
“你啊,尽会讨着好话讲。”邓婉宜听着小儿子这一番话,她心里挺受用的。
“娘,二弟的话没错,您定然会大福高寿。”司徒湛这一回也附合了二弟的话。
邓婉宜与两个儿子述一述家常。不外乎就是说说讨喜话。
这一番闲谈后,邓婉宜又问道:“大郎,你当是收到你父差人送去的消息吧。”
“儿入选东宫属官一事,爹已经差人知会过。”司徒湛回道。
“你是有章程的人,娘就不多唠叨。”邓婉宜的目光温柔,她望着长子,继续说道:“就一点,你当注重自己的身子骨,万莫要劳累过甚。凭着府上的底蕴也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