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依次敲开了整整两层楼教室的门。
“你就窝在这?”他没好气地说,“真好,我还以为我们很忙呢。”
弗雷德:“嗯哼。”
他含糊应了一声,从地上弹起来。
乔治盯着他皱巴巴的领口,吹了声口哨:“她答应了?”
“谁?”弗雷德说。
“别告诉我是皮皮鬼咬破了你的嘴。”乔治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双手抄进兜里。疯玩一上午加三小时手忙脚乱地独自实验,他现在累坏了。
弗雷德从他身边目不斜视地走过,狠狠撞了他一下:“少恶心人。我起码会选克鲁克山。”
乔治转了转眼珠子。
两人亦步亦趋地溜向秘密基地,在三楼走廊拐角处差点撞倒一个二年级的小巫师,对方活像见了鬼似的倒抽一口长气,还没完全从地上爬起来就奋力蹬着腿往反方向跑,眨眼间不见人影。
乔治:“……”默默收回了扶人的手。
“真是人才辈出啊。”弗雷德躲过一个从画框边上滚落的臭蛋,深沉地点评,“虽说比我们当年略逊一筹——我想这小子还需要磨砺心志,你说呢?”
“噢,可以理解。”乔治弓腰跳过墙根弹出的泥巴,眯眼远眺,“这触发机制可不太妙,看来有人自己也中招了。”
弗雷德及时抽过袍子的一角,稍有趔趄。他站定后朝孪生兄弟撇撇嘴:“走吧。”
乔治:“?”
他面上不显,跟着迈开步子,
弗雷德闪进有求必应屋里,一屁股坐到地上,毫不客气地抓起桌上的食物往嘴里塞。它们明显刚从厨房里拿来不久,仍是温热的,散发着恰到好处的香气。
乔治在他身后带上门,耐心等到他开始咕咚咕咚灌南瓜汁才开口:“衣领上有印子。”
弗雷德不为所动。
乔治在心里深深吸气,平稳道:“袍子上也有。”
“咳咳咳——!咳咳……”弗雷德一下呛住了,撕心裂肺地咳嗽,“你他妈——”
活像被火燎了。乔治欣慰地看着他红得比头发还亮的脸,体恤道:“很抱歉提醒你,不出意外的话,我们是亲兄弟。我知道这很让人惊讶——”
他敏捷地偏身一闪,躲开了孪生兄弟挥来的拳头,抬手在拳面上轻轻一拍。
……他发誓真的是轻轻一拍。
弗雷德轻微地晃了晃,腰侧碰上桌沿,短暂、但绝不会让人误判地嘶了一声。
屋里陷入让人难以忍受的寂静。
弗雷德对上双胞胎兄弟骤然变化的眼神,几乎要跳脚:“嘿!别乱想,我可以解释——”
越说越像在急切地掩盖事实了啊。乔治心情复杂。
埃莉诺从水流下抬起头,拍了拍前额,再次用力在两颊呼噜两下,总算感到掌下的皮肤不再有显著温差,看向镜中的自己。
“……我可从来没想过。别提了……”门外传来交谈声,紧接着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妮尔,你在里面吗?”
“在。我马上出去!”她高声回话,抬起魔杖对准脸侧,却又短暂地出神。
要不……
盥洗室的门开了,卡瑟琳听到动静,简单地转头瞥了一眼,镇定地继续收拾自己的作业:“噢,亲过了。”
意料之中。
安吉丽娜唰地回过身,看上去想要尖叫。她的胸膛急促地起伏了几下,千言万语汇成一句:“哇哦。”
但她也没有过多追问,继续对着衣柜挥动魔杖,将衣物重新归类,似乎并不意外。
埃莉诺僵了僵。她强装镇定,自以为自然地走向自己的床位,差点被床幔绊倒。
活见鬼……要是她想进屋就听见这种犀利得不顾人死活的陈述,方才去盥洗室平复情绪是图什么?虽然城堡自带的空气清新咒相当稳定,但无论如何也算不上气味芬芳。
“怎么说?”埃莉诺问。
梅林!到底是怎么从那一眼得出结论的?难道是英国人的侦探血统觉醒……
这下僵住的另有其人。卡瑟琳挠挠脖子,抓起书包背带,语速飞快:“噢,说来话长,我得走了。你知道,斯内普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人的论文——安吉丽娜?”
她几乎是把门打开一条缝溜了出去,拎着敞口的包重重扣上了门。
安吉丽娜:“……”
很难解释她是怎么从卡瑟琳·卡特那一眼里解读出求救意味的。或许是因为此时轮到她本人经历同样的心情。
“安吉?”舍友鬓发湿漉漉,眼神也湿润。
好吧、好吧。安吉丽娜忍住找理由逃走的冲动,硬着头皮开口:“呃,你记得帕翠微和福西特吗?”
去他妈的,弗雷德·韦斯莱。
“她们之前和,约会的时候,”安吉丽娜抬指划了个圈,在幻想中将挤眉弄眼的双胞胎又锤了一遍——从A到Z的所有恶咒,“也。”
“噢。”埃莉诺干巴巴地说,“谢谢你。”
她再次向盥洗室走去,几秒后出来时步态轻盈,脸上已不见方才那个不甚起眼的创可贴,底下的皮肤也光滑如初,仿佛不曾有人锚下浅痛的齿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