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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酒(1 / 2)

紫宸殿内龙凤盘柱,鎏金铜瓦,堂皇如昨。

烛火轻晃,撞碎了黑苦药汤中皇宫内雕梁画栋的一角。

“殊儿,母后听闻你昨日受了凉,特命御膳房为你熬了这碗药汤,快快趁热喝了吧。”面前的妇人雍容端庄,声音温和舒缓,美目中满是慈爱关切。

看起来可真是个温柔慈爱的好母亲。

可谁能想到呢,前世的姜殊躲过了明枪暗箭,却在最不设防人手上接过毒汤后,没几息就毙了命。

重活一世,姜殊沉默地看着眼前戴着银鎏金累丝嵌珠石甲套捧着白玉瓷碗的手,压下眼中微不可查的嘲意后抬头,又恢复了往日中撒娇卖痴的模样。

她将汤药拨到一边,耸耸鼻子,杏眼孺慕地看着眼前人,可怜又可爱地说道:“谢谢母后的好意,但这药实在是太苦了,儿臣不想喝。”

“无妨,母后早为你备好了饴糖,殊儿将糖含在口中,就着甜味将汤药喝下去就不苦了。”顾容衣好笑地点点姜殊的额头,从袖中取出了一小块方糖。

仲春时节,春寒料峭。可原来哪怕是温和的春风,其下的寒意也凛冽如刀,这刀子拂帘穿堂,和着顾容衣含笑的话语,直直地劈在了姜殊的心口,像催命的阎罗。

姜殊捧着手心的暖炉,拢了拢身上的狐裘,沉默地打量着四周——

顾容衣早把殿内的宫女太监给打发出去了,现在殿中只有随着顾容衣一起进来的两个宫女,二人此时正紧紧地盯着她。殿外还有两名侍卫持刀静立,身板挺直,面色肃穆,看得出都是练家子。

这二人姜殊曾在恭亲王的护卫中见过。作最坏的打算的话,太后可能已经与恭亲王结盟了,这金銮殿前后也被他们控制住了。

顾容衣不知道姜殊会武。她或许可以一路杀出去,可她一没有趁手兵器,二来也不知紫宸殿前后伏兵多少,盲目杀出去胜算并不大,乃下策。

二人各自算计着不言语。

一时间,满室静默,唯有炭火烧得噼啪。

“殊儿不是最爱吃糖的吗?怎么还不接着,母后的手都举酸了。”

最终还是顾容衣先打破了沉寂。

姜殊连忙接过饴糖,却不敢放入嘴中。她将糖珍重地放入怀中,眨眨干涩的眼睛,憋出两滴泪来,有点感怀:“抱歉,母后。只是儿臣突然想起了小时候。那时我十一岁,吃不饱穿不暖,是您给了我一颗糖,又将我过继到您膝下,我才度过了那个冬天。”

顾容衣其实不是她的生身母亲。

但在她蜷在金碧辉煌的皇宫中最阴暗的一角,与狗抢食时,是顾容衣把她拉了出来。即使后来姜殊逐渐明白顾容衣扶持她是想以她为傀儡,操纵大夏的江山。因着幼时的几分情意,她在与她虚与委蛇中,却也从未想过她们母女间,竟会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你死我活的那一步。

闻言,顾容衣还是温柔得无懈可击。她拍拍姜殊的手,笑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陛下现在是一国之君了,怎么又突然在哀家面前以‘我’自称了?记得上次陛下以‘我’自称时,还是为了向哀家讨要一只鸟儿。这次陛下又想向哀家讨要什么呢?”

“哀家猜一下。”

“陛下不想喝药了,对吗?”

姜殊被抓着的手僵硬了一瞬,她不动声色地将手缓缓抽了出来,端起了桌案上的白玉碗,笑容乖巧:“怎么会呢?这可是母后特意为朕熬的汤,朕怎么会浪费呢?”

言罢,姜殊将汤药凑到唇边。

然后顶着顾容衣平静的目光,又缓缓地放下了。

不等顾容衣出声询问,姜殊又端起了汤药。

……又放下了。

姜殊咬牙切齿。

小贵子怎么还没好!他再不麻利点,这碗药她是真的要喝下去了!

“药太苦了。朕准备准备……”

姜殊朝顾容讨好笑笑,又端起了碗,手一滑——

汤药被顾容衣稳稳当当接住,一滴没撒。

“看来陛下还是狠不下心。”顾容衣长长地叹了口气,将汤药稳稳端到了姜殊唇边,轻声道,“还是哀家亲自喂你吧。”

“谢母后。”

姜殊一边顺从地应着,一边紧紧握住了顾容衣端药的手。

“陛下这是何意?”顾容衣发现自己的手腕再不能移动分毫后,脸上温柔的假面终于碎裂了。她是看着姜殊从小喝药长大的,从来孱弱的人一下子有了这样大的力气,这大大超出了她的控制范围。

但她慌乱的表情只是转瞬,顷刻间变化为浓重的杀意。

她招呼左右,一起按上了姜殊的手。

可姜殊那双手就像是定住了一般,根本撼动不了分毫。

顾容衣咬了咬牙,刚打算让殿外的侍卫进来把姜殊的手给砍了,就听到殿外嘈杂一片。

一个灰头土脸小太监领着一堆侍卫急急跑了进来,面色仓皇,声音尖细地喊道:“走水了!走水了!快带着主子们撤离!”

原来不知何时,紫宸殿后起了火,火势蔓延得很快,前殿已经能闻到刺鼻的浓烟了。

听闻火情的众人救火的救火,逃命的逃命,原本剑拔弩张的紫宸殿一时竟乱做一团。

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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