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这会儿怕还是没起。莫非是闯什么祸了?”
宋时窈提神,摇了摇脑袋,撒娇地挽上宋母:“怎么会?阿兄现在任职墨州,府内只剩女儿在,往后三餐都陪阿爹阿娘一起吃。”
宋父轻笑:“你越这样说越可疑,难不成又和陆家的小子吵输了?”
“才没有呢,阿爹怎么会觉得他能赢过我?不论是哪方面,我都比他厉害多了!”
宋时窈一扬下巴,故作生气。
宋父也笑呵呵顺着她:“好,我们窈窈自然比别人强千倍万倍。”
分明是其乐融融的气氛,宋时窈却眼睛一酸。
前世爹娘中毒让她步入死局,后来虽然毒解,但到底伤及根本,身子大不如前。父亲一年后便因一场风寒撒手人寰,母亲亦终年缠绵病榻,不复往日。
这一辈子,一定不要再像上一辈子了。
宋时窈早已暗下决心。
待宋父离家上朝去后,宋时窈一整天都黏在宋母身边,对周遭一切吃穿用度都格外重视,战战兢兢。
宋母觉得奇怪,但并未多问,只由着宋时窈的性子闹。
直到朝中官员大都散值,宋时窈忽然想起昨日说要寻陆淮序借《独文集》,却因魏然的出现抛之脑后一事,这才从宋母身边离开去了国公府。
宋时窈轻车熟路地向陆淮序书房走去,行至观云池边却停了步子,犹豫一阵,又退回去重新寻了一处绕开观云池的远路。
推门而入,宋时窈才发觉书房中并不见陆淮序的身影,想必是还未归府。
陆淮序的书房对她从不设防,估摸着是两人一起从小吵到大的缘故,彼此不堪回首的那些往事谁心里不是门儿清,哪还用得着避讳。
一朝大梦初醒,时隔多年,宋时窈再次踏进这间屋子时依旧油然而生一阵熟悉感,无论是陈设摆放还是房中藏书,一如往昔。
瞧着一成未变的书房,宋时窈下意识地打量了一眼陆淮序的书案。
靖国公府虽是钟鸣鼎食之家,但家规却是森严,不喜骄奢之风,作为陆家独子的陆淮序,所用也不过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书案,但上面的摆设却颇为讲究。
距书案右侧边十寸的桌面上摆着笔架,中间是一支紫毫笔,十寸是不偏不倚的十寸,中间也是实打实的正中间,没有分毫偏差。
至于宋时窈为何这么清楚,那自然是她之前实在好奇,专门用尺子量过的结果。
“还是这么死板……”
宋时窈嘴上忍不住嘟囔,陆淮序这人不论是哪一辈子,骨子里这些东西还真就一点没变。
她与陆淮序相识已久,几乎从记事起,记忆里就有了陆淮序的身影,瞧着他一直从垂髫小儿长成意气少年,凭借那张脸不知祸害了多少人家的姑娘对他芳心暗许。
只是,这样一路和他长大的宋时窈,有时却会产生一抹怪异感,觉得他不像个人,或者说不像一个少年人。
陆淮序自幼时起,做事便一板一眼,对出现在他身边的一切都有超乎寻常的掌控,哪怕是书案上的一只紫毫笔,都要雷打不动地摆在固定位置上,稍微挪动一点都不行。
不过,这个一切里面却并不包括宋时窈。
对于陆淮序而言,宋时窈的存在简直是他的克星,是他所有一板一眼中那个最大的变数,所有的精心安排布置到了宋时窈这里都是白搭,有时甚至还会专门跟他对着干。
比如,现在……
她慢悠悠地走到书案前,探身将笔架抬起,从书案右侧移到了中间,还特意将那支紫毫笔从笔架上取了下来,端端正正地摆在桌面上。
“这样才对嘛……”
她拍拍手,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嘴角没忍住浮起坏心思得逞的笑来,昨夜梦魇的坏心情终于得以纾解几分。
“你乱动我书案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清肃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隐隐藏着无奈。
是这书房的主人,陆淮序。
宋时窈一听却更乐了,得意地回身:“不乐意啊?说起来这支紫毫笔原本还是我的呢,不过是暂时输给了你而已。作为前主人,我摸一摸,怀念一下不行吗?”
陆淮序难得没有跟她争执,她如此行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遭来他的书房总说看这笔架不顺眼,非要推到书案中间才肯罢休。
陆淮序将笔架移回了原位,一抬眼发觉宋时窈正盯着他出神,不由纳闷:“魔怔了?”
宋时窈瞬间收回乱七八糟的思绪,没好气地横他一眼:“你咒谁呢?”
陆淮序没回话,只是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其意思显而易见。
前前后后活了两辈子的宋时窈实在懒得跟他计较这点小事,只浅哼了一声别过脸去:“幼稚。”
但看着陆淮序一点点将书案上的摆设恢复原状,她还是忍不住好奇,问出了上辈子便一直没想明白的问题:“你为何非要把这笔架放在这儿?这根紫毫笔也是,从没见它变过位置。”
陆淮序回得从容:“曾寻人算过,置于此处,旺我仕途。”
咦?居然还有这种说法?
宋时窈微讶,正要好好探究一番。
可下一刻他话锋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