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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住(2 / 2)

养不起女儿不是。”

宋母却嗔故意怪一声:“你懂什么,窈窈这样说,一听便是有意中人了,若一直留着女儿,当心她转头怪你我做爹娘的对她的婚事不上心。不如窈窈悄悄说出来,是哪家的郎君啊?”

“阿爹,你听听,阿娘真坏!”

晚风轻拂,吹起一阵春夜凉意,晃悠着树梢欲放不放的花骨朵,可宋时窈却在这夜的哭笑自责中体会到了久违的温暖喜悦。

冯嬷嬷离开了,在宋母恩威并施的手段下,没人再提及那夜东厨发生的事情,仿佛一切都是一场幻梦,就如同宋时窈的前世。

可宋时窈心里清楚,所有都是真的,旁人或许忘了,她却不能忘。

因为她的过失,自小将她带大的老人颜面全无地跪在自己面前,涕泪交加,是她将一件本来无谓的事情闹得阖府上下人尽皆知,彻底寒了一位忠心耿耿的老仆之心。

愧疚自责盘绕在宋时窈的心头久久不能散去,前世自我开解的能力在此事上似乎失了效用,她,有些走不出来。

夜中,虽有安息香助眠,但宋时窈还是陷入梦境,此遭不再是前世,而是幼年,她梦见了孩童时的往事。

宋时窈儿时不是现在这样安分的性子,常常跟在哥哥的屁股后面,上下蹿腾,闹得阿娘每日晚上将他们两人捉回来后,都要戳着脑门骂“两个不省心的皮猴子”。

冯嬷嬷就站在一旁劝着,宽慰阿娘莫气,小孩子闹腾些才正常,一边使着眼神让他们赶紧出去别待在这等着挨骂。

不知多少次,她跟哥哥全靠冯嬷嬷掩护周旋才逃的了阿爹阿娘的一顿骂。

后来,阿爹阿娘觉得必须治治他们两人的性子,不能再由着胡闹,转手将哥哥送去了军营磨练,而她便恰好因国公府给陆淮序寻了个新的夫子,在嘉川长公主的力邀下,被阿娘塞进了学堂。

宋时窈那时年幼,许多阴雨日子极喜欢赖床不起,还有些莫名的起床气,春桃不知该怎么叫她就找来冯嬷嬷。

冯嬷嬷将她从被窝里拉出来,替她穿衣梳妆,带好用具,又亲自送她过去,在路上任由她靠着冯嬷嬷的肩补眠。

马车外的雨敲在顶上窸窸窣窣,宋时窈就这样一路抱着冯嬷嬷的手臂,半梦半醒地去上课,心中觉得平和。

梦境倒转,眼前却是东厨的景象,冯嬷嬷的眼泪在宋时窈的心头砸出浅浅的一个小坑,她想冲上去抱住冯嬷嬷认错,但动弹不得,任凭自己冷着脸说出伤人的话来。

她感觉自己与过去越来越远,不复曾经,所有的人事物渐行渐远,如虚影擦过身际。

一行清泪顺着面颊滑下,宋时窈昏沉未醒间,感觉一只手轻柔地替她拭去泪水,指腹温暖粗粝,有一层薄茧。

仿若一根救命稻草向坠入寒江深处的宋时窈伸来,成了眼下她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宋时窈下意识握紧了那只骨节分明的手,那人一顿,以为她要醒来,正要抽身离开,却发现她睡梦中的力气颇大,居然没将手抽出来,反而将他的手往身前带了带,抱得更紧了些。

待他再要尝试时,却听宋时窈一声哭腔喃喃:“别走……”

才意识到,她依旧尚在梦中。

是以,他便不再动作,又抬手替她擦干新的泪珠。

梦中的宋时窈只当自己奋力在走远的人群中终于抓住了一个不会离开的人,紧紧地拉在手中,担心一松手此人就会消失不见。

人群散尽,她蓦然回首,恍惚中看清了那人的脸,他长身玉立,面容是一贯的矜贵淡然,光明灭,他抬眸望着她,满心满眼都是她的身影。

“陆淮序……是你啊……”

宋时窈不怎么清晰的嘟囔在寂静的夜中显得格外明显。

他动作一顿,不知想到什么,轻轻勾起唇角:“这回,是你先抓住我的。”

旭日高升,宋时窈于睡梦中醒来,隐约记得自己握住了什么东西,看了眼空荡荡的掌心,下意识蜷了一下,反应过来又觉得自己这个动作实在好笑。

莞尔一笑抛在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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