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珞从头顶旭阳, 坐到红日西沉。
修仙人自然觉得漫长,旁人就同了。
卖糕点人起初还怎么在意,街上人多了了, 他忙着招呼人, 会注意别东西。
可一旦客人们都各回各家,烟囱饭菜息在城里弥漫,闲下来贩夫才注意到那个年纪轻轻女还在那里坐着。
她将桂花糕吃得一干二净, 剩下时间也知道在做什么,能坐这么久。
贩夫收好摊子,忙碌了一整天, 身上都是蓬松温热糕点香,他又瞅了女一眼,才看清楚她什么都没有做。
她好像在愣神发呆, 仿佛一个漂亮人偶。
贩夫走店铺, 往家方向走了步, 复又折回来, 停在女跟前挥手:“丫头快回吧, 都快晚上了,一个人在外面危险呐。”
知珞在走神,她在原世界都能发呆一个白天,更别说现在,闻言抬起眸,有点困惑表情。
眼睛里写满了“这人为什么和我搭话”单纯疑问。
见她回答, 贩夫催促了句:“快走吧快走吧。”
知珞一脸懵地赶走, 她换了个地方发呆了一会儿, 天色渐晚,红妍屋宅响了一整天声音消弭。
*
很奇怪。
非常奇怪。
分离岁月算短, 相逢也过短短日,仿佛喝醉了酒,泡在酒坛子里迷醉知光阴。
现在骤然清醒了。
“…那、那燕师兄,我们先离开了?”
个弟子得到回应,匆匆离,到金初漾那里复命。
燕风遥心无波澜地收回视线。
那个新进弟子金初漾收徒弟,理应来见见他这个师兄。
宗上下对于金初漾突如其来收徒惊讶了一段时间,又安静下来再关注。
也许是金仙尊看开了呢,按理来说每个仙尊都会一直收徒,有是用来巩固自己势力。
金初漾最初两个徒弟死在魔界,十年后收了燕风遥,再十年后,终于再收了个新徒弟。
那人原本最期待莫过于早有耳闻燕师兄,应了师尊话给师兄问好,见那师兄在练武圆台上练习枪法。
他们看枪式中焦躁,只听得见枪尖挥刺间那凌厉震声。
燕风遥收起武器,冷淡视线落到他们身上,让原本欣喜人一愣。
……燕师兄看起来似乎心情好?
以为是他师尊收徒缘故,那三人内心忐忑,燕风遥并未再显露悦,反而对他们示好接受良好,并且句话就挑起了氛围。
也许是错觉吧。
人暗地里松了。
就说燕师兄可能对师尊收新徒有意见,燕风遥襟怀磊落,风光月霁,修仙界何人知。
那些新弟子走后,燕风遥收敛了笑意,内心烦郁。
他在乎他师父收什么新徒弟。
年此刻满心满眼只有一个想法。
——怎么还回来?
他怕错过知珞归程,没有接任务,也没有踏宗一步,老老实实地待在峰上。
可他等住。
分明已经等过了十年,现在连一天都无法忍耐,重逢日子骤然变成朦朦胧胧醉酒景象,清醒过后是无尽焦躁。
就连练枪也没办法抵消。
燕风遥轻啧一声,第无数次抬头望天。
太阳在缓慢下落,迟迟肯彻底西沉,无限地拉长时间。
玄尘也变得安,他无意识攥紧掌心里,枪柄在轻轻震颤。
为什么比以前还要难受?
燕风遥低头,触碰自己心处,压低眉头,神色晦暗明。
他才产生一点儿疑问,就立刻想了缘。
她秘境,是长久抛弃,是迫分开。
而这次是她再次主动挑明,并且是长久分别后再一次离开。
就像还未愈合裂再次按压,竟比初次切割还要疼,还要敏感。抛弃过年会对任何一次短暂分别产生无比强烈妄念。
和长久等待同,他现在每时每刻想到知珞,就觉再是朦胧雾,自然而然,而是激荡水面,刀刻入木一般深。
燕风遥想到知珞临走前话。
——太过粘人吗?
可是仆人时时刻刻待在主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