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打了很成熟的腹稿的“告白”，
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她脸颊害羞得泛起红晕，连耳朵都红了起来，
整个脸像发烧到了三十九度五一般的滚烫，心脏都要跳出胸膛了…
她紧张地抠着手，明明话都到嘴边了，
明明都已经演练了一个多小时了，
怎么你还是这么不出趟呀！程念洄！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了十分钟，谁也没有先开口。
冯星苒虽然是个极有耐心的人，但他也真的不能再在这里耗时间了…
他可以等，舞蹈课可等不了了。
终于，他再也忍不住了，
抢先说了一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要是不着急的话，下次再说吧，对不起，我要先走了，我还有事情呢……拜拜，明天见。”
他不知道，对于程念洄，
对于这个误打误撞进入这个世界的程念洄来说，
不一定有下次，也不一定有明天。
说完，冯星苒把笔袋放进书包，拎起来就要往外走。
她看到他是真的要走了，
知道自己不能再磨蹭了，
于是终于暂时忘记了害羞，放下了胆怯，
下意识地站起来，
拉住他细细白白的胳膊，
在他回头的那一刻，盯着他的眼睛，
大喊一声：“我喜欢你！”
那声音极响。
加上教室里又很安静，
所以那个声音显得很明显，
甚至在隔壁教室都能听见。
但幸好，
同学们都已经离开了…
所以，程念洄的“表白”也只有她自己和他知道。
冯星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是这四个字？
这个女孩憋了这么久要和自己说的重要事情是这个？？
他上下打量着她，整个脸都红红的，嘴唇很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眼神却无比认真，看起来不是在开玩笑。
可是，我根本不认识她呀……
冯星苒盯着她看了许久，
和早上的楚馨一样，
对这个能很亲昵地叫出自己名字的女孩子没有一点儿印象…
于是他又问了一遍，“你刚刚说什么？”
“我喜欢你!”
“什么？？”
“我喜欢你！！”
“什么？？？”
“我爱你！！！”
在又反复确认了三遍之后，冯星苒确定了她不是在开玩笑。
“我早上就想问你了，我们以前见过吗？或者认识吗？”
冯星苒终于也下定决心问了出来。
“见过……没……没见过……也…不…不认识…”
程念洄下意识地回答见过，可刚说完她转念一想不对，赶快改口道。
“那既然我们根本都不认识，你说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刚才什么话？”程念洄听到冯星苒这样问，
又计上心头，想给他挖一个坑。
于是假装瞬间失忆，另一只手挠了挠头，
装作一副“哎！刚刚我说了什么来着？”的傻瓜样子。
“就是……我…那个你……”
对于十七岁的少年们来说，“喜欢”这个词，
还是个不可提及触碰的禁忌。
光是说出来，似乎就已经很逾矩了。
所以，当时还有些内向腼腆的冯星苒。
就用那个来暂时指代那个词语。
“怎么你？”
程念洄假装听不懂的样子继续追问。
“就是你刚说的……哎……就是……那个……”
“什么啊？”程念洄依然装傻……
“就是你刚说的……我喜欢你，是什么意思？”
冯星苒的说那四个字的时候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但程念洄还是每一个字都清楚地听见了。
她突然笑了，还是心满意足的那种，
她做梦都想听到冯星苒能够对她的“告白”说一句这样的回应，
虽然自己用的办法不太厚道，但也算是实现了吧……
对不起，请原谅我吧…
“就是字面意思……我喜欢你”。
程念洄又对着冯星苒很是郑重地说了一遍。
这是冯星苒这辈子第一次被女生表白。
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过，他很清楚高中生早恋是不对的，
虽然还有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这个奇怪的女孩子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但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要立刻拒绝才行，一定要拒绝才行……
但这样的话…她应该会伤心的吧……
得委婉点儿说才行……
“对不起，我……你……我们……”
冯星苒指指自己，又指指程念洄，再指回自己，一时也没想好要怎么回答。
“我知道的！你不用回答我，我只想把我的心意告诉你而已，仅此而已。”
“你能够听我说，我就已经很满足了。如果你觉得有什么负担的话，就请忘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