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衬衣勾勒着隐约的线条轮廓。
不知何时拿出的烟,电光火石间男人的侧脸对着她,窗后的竹叶被雨击打,看着摇摇欲坠。而后的下一秒男人看向她。
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烟雾弥漫,烟灰坠落。砸在地板上成了一摊。
夜色浓郁,雨越发来得急。屋里的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目光交筹的一瞬,舒淳明白她和李政珩除了不同于社会地位之外还有对世态的看法。
她天生悲悯,而他漠然不动。可谁都不曾想一座从未迸发过的火山,将会在未来的某天一泻汪洋,来势汹涌到连自己都无法应对。
舒淳轻笑着起身。
“感谢李总的谆谆教诲,舒淳记住了。”
这话在她嘴里显得没多么真诚,倒有些阴阳怪气的意味。李政珩挑眉看她,女人将怏然的情绪隐藏的很好,气氛倒也不至于尴尬。
“明儿个有安排?”
舒淳站在原地淡然回应,“去美术馆参加个展会。”
“你倒是有闲心,照这个进度向我承诺的事还有准儿吗?”
李政珩的眼眸如同暗流涌动,仿佛能透视一切的存在。如今距离当时约定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年的光景,一线距离甚远,倒是已经站在舆论的刀尖风口上。
看不到她半点诚意。
舒淳自知理亏,小声嘀咕了句,“反正结果你又不吃亏。”
男人听的一清二楚,“我不是在做公益,你也不是闲的发慌没事找事,所以拿出点态度来。为了得益我可以帮你,但我绝不是你为所欲为的靠山。”微阖着双眼,吐出的烟在悄无声息中慢慢扩散,女人轻微闻到一抹淡淡烟丝燃烧的气息。
“另外奉劝一句,还从没有人敢拿我当筹码,如有甚者我会让其用一辈子的价值来偿还。”
此话一出,舒淳顿时浑身发毛。
“以我的认知舒女士是个识量的人,应该不会做这种弊多利少的事情,是吧?”
她听得出以这样的口吻问话,李政珩八九不离十是知道她暗中的小动作了。但她当然不能承认了,端想李政珩是在威慑吓唬她,不然真用一辈子还人情?
想辩解终究是没张嘴,舒淳发现但凡是两人独处的时候,她是真怵他。
李政珩毕竟混迹各种圈子多年,眼睛有够毒辣凡是丝毫瞒不过他,她来京北没几年这还第一次和极高段位的人打交道,像只被牵鼻子走的猎物说不准那天价值殆尽被他弃置,也不是没可能。
舒淳打了个寒噤。
“怕了?”
固执地摇摇头。
突然窗外一阵轰雷,闪电斜着划过天际。今夜这场雨怕是没个停头,时间也不早了,她打过招呼告辞后急匆匆的往门外走,李政珩让候在门口的司机送她回家。
舒淳走后没几秒,屋子另一扇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推开。
“怎么就吓唬人家小姑娘?”
男人将烟蒂按灭顺带睨着眼看了看来人。
“冒这么大雨还跑我这儿来,你也缺教训?”
“不来还看不着这一幕呢。”齐阚看着茶桌上的三盏杯,“今儿这来的人不少啊。”像是看出了男人心中的阴晦忍不住调谑道,“看来是这野猫养不熟?”
“你话忒密,心情不错?”
“White Birch估摸着要破产了,最迟也就下周的事儿,美国那边封得紧愣是没漏一点儿风,你猜怎么着。”男人挑了挑唇,“侯家的好儿子瞒着他爹可买了不少债券,据我那儿得的消息起码得有两个亿。”
李政珩轻笑一声,这侯家算是栽在子孙后代上了。同为一时期发展起来的家族企业,齐侯两家就没对付过,时过境迁到了他们这一代倒是能看出悬殊了。
侯家最大的败笔就是只得了一个儿子,侯子笙。
最要命的是,此人不是齐靖那样的半吊子,也不是齐阚那样的奇才。从小到大读书也认真但纯属纸上谈兵,对市场情绪的敏感度太次但时不时的还想着证明自己,自从接手企业后投资频频受阻。
White Birch也是侯子笙的最后一根稻草。
作为美国近几年前几的投资银行确实势头较好,但这两年全球经济疲软也是众所周知,苗头已经漏了马脚。
形势有落差也是常事,侯子笙确实是有一股子莽劲,但没用对地方就是蠢。这世上不是谁都能找准时机,机会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把握的住。
不知道是适者生存的环境,还是命数。
芸芸众生每天期盼着的太阳,很有可能下一秒就是致命一击的子弹。穿膛而过,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可惜京北下周都有雨,有些人盼望的太阳估计是见不着喽,而子弹早已被他人捡走并上了膛,那么来猜猜这枪里究竟有几发子弹呢?